贝弗谈到了那天晚上,史登、退森,以及米勒三人被害的事,也谈了代号“暖味”的那位神秘人物,打电话给罗马,对哈洛克下达格杀令的事。助理国务卿非常彻底的叙述了国务院五楼中,曾在当晚可能涉嫌的那七十五名职员,以及他事后秘密进行过的调查行动,他确定,这七十五各人。员中,没有一个人可能是“暖昧”。
“由于这些人他们当时所举行的会议以及简报,都是……你们美国人用的字是怎么说的?”她转头望哈洛克。“捷克语是说POTVRDIT的这个字?”
“能证实的,”哈洛克望着她说。“在国务院的工作日志上,都是明白的有案可查的。”
“对,有案可查——我就是想用这句话。”她转望贝弗。“是否因为如此,您就认为他们并未涉嫌了呢?”
“他们没有任何人,可以离开会议室,去花那么长的时向,打电话给罗马。”
“请原谅我再追问一句,”珍娜继续,“您是否将这个代号‘暖昧’的人,他在国务院五楼中有同谋的可能性,也予以剔除了呢?就是说,某个会议或简报的那些与会者,可能会联合起来,帮着‘暧昧’那个人隐瞒呢?”
“这种可能性,我实在这想都不敢想,”助理国务卿说。“不过以事实上来讲——就事论事——我的确认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之中,我认识许多人,与他们相交有年,相知颇深,有些人和我至少有二十年左右的交情。”
“而……”
“‘潘民亚契克斯’(苏联从小就加以美国化训练的‘旅客’)?”哈洛克突然了解到珍娜为什么会问到这问题的原因。他瞪着珍娜。而珍娜很自然的,就用捷克语回答他。
“你认为呢?我很怀疑。”
“很可能。”
“那就惨了。即使他认识对方二十年也没用。”
“喂,你们两位到底在说些什么呀?”贝弗被他们两个人捷克语的交谈,弄得一头雾水。
“对不起,我们太不礼貌了,”珍娜向他道歉,“我是想——”
“她是想,这件事仍有值得加以仔细考虑的必要,”哈洛克抢白道。“而我却认为这件事不太可能。请继续。”
珍娜看了看哈洛克,伸手拿杯。
助理国务卿总共说了四小时之久,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用在回答问题,以及把细节加以阐释上,弄到后来,一间好好的书房,好像变成了一个法庭;检察官与被告的辩护律师,进行了将近两小时的激烈辩论。而贝弗却更像那名充满敌意,既难堪又勉强的证人,他所面对的人,是正反两方面的辩护律师与检察官。
”请问,后来是如何处理韩德曼凶杀事件的?”
“悬而未决。总统把你所写的念给我听时,我在电话上几乎发呆了……这简直太难以想象了……我是指韩德曼这个人。你难道真的没有弄错吗?”
“刀和枪,都是那位仁兄的。这件事我绝不会弄错。”
“总统告诉我,你之所以把他杀掉,一定有相当特殊的理由。”
“很奇怪,我当初并不认为一定要杀掉他。我只是想叫他从今以后,日夜疑神疑鬼,寝食难安一辈子,假如我能叫他这样子,也就够了。没想到,他竟然想先发制人的把我暗算掉。您打算将他的真相公布吗?”
“总统说不要。公布了真相又如何?他说犹太人已经够难缠的了,不必再去自找麻烦;就让它变成一件悬案好了。”
“难道说——这又是另一个必须的谎言吗?”
“不是必须,而是慈悲为怀,我想大概是吧。”
“柯候德呢?还有梅森堡的那个农场呢?”
“已经被扣押了。”
“他贩卖的人口呢?”
“会一个个的调查出来,重新予以安置,仍旧是慈悲为怀的工作。”
哈洛克翻了一下自己的笔记,然后把它往咖啡桌上一放,伸手去取空酒杯,他用眼色问珍娜还要不要酒;她摇着头。他就站起来,绕过沙发,走到小推车前,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现在让我来综合一下,”他冷静的说。“‘暧昧’这个人在国务院的五楼,而且他可能潜伏在那里已经有不少年,把获得的情报不断传递给莫斯科。”哈洛克踱向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照明灯淡化了的夜景。“麦锡与巴希法的彼此合作,创造出这两份难以置信的——不,不是难以置信——而是难以想象的协定。”哈洛克说到这里,突然转身瞪贝弗。“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老天,你们这些人到底当时都死到哪去了?你们天天看到他,跟他谈话,盯着他,难道你们竟然一点都看不出,他在搞什么鬼吗?”
“我们从来不晓得他在扮演什么角色,”贝弗也觉得很不是味儿。“对,哈洛克先生,我们对他可以说是视而不见。我们之所以不了解他,乃是因为麦锡这个人太会扮演各种角色了。他是个虚荣心相当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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