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人的行为模式很古怪,真的很古怪,”哈洛克摇了摇头,啜了口酒。“所有有野心的人,都是这副德行;就连军方的人,也是一样,到处都有政客。真正表里如一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他举目望向窗外的斜阳,维吉尼亚州的乡间,整个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金黄色的阳光之下。
“我现在已经叫中情局,漏夜去查戴克在‘核子战略评估委员会’中,所有他过的秘密勾当。据他们刚才和我讲的,有六张重要的照片已经失踪;只有两张找到了。我看这全是戴克干的。要是我有权的话,他这种行为,只有枪毙一途。”
太阳已经落到树梢后面了,树叶和枝芽之间,透过来一条条的霞光,洒落在“仑道夫医学中心”前面的草坪和它粉白的外墙上。
查理·洛林蹲在小公园尽头的一株大橡树后面,从他躲藏的位置,整个医院的正门,以及另一侧的救护车停车场,都可以一览无余,他手里还抓了一具无线电对讲机。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开到停车场,由车上抬下一名刚刚在高速公路出了车祸的人;重伤的人正在被闻讯赶出来的仑道夫医生检查着,伤者的太太站在一旁;急诊室的走廊外面,“阿帕契红人小组”已经就位。
“秘密行动局”的干部,抬手看了一下表。他已经蹲在这里将近三刻钟了。他冷眼看着仑道夫那个老家伙,还肆无忌惮的到处乱跑,不禁肝火上冒。他等下要找个机会,去跟老小子谈一谈。他可不会那么客气,假如对方不把性命当一回事的话,他也不会在意,反正死活是他家的事。也许这么一来,仑道夫就会变得老实一点。老天,他可不想就这么一直蹲在外面喝西北风,他摆平仑道夫之后,也许可以找个好地方,吃他一顿大餐。
洛林在一阵车辆急驰上来的声音惊扰之下,马上抬头观望。只见一辆黑白相间的警车转进了停车场,在急诊室的进口处突然煞车停住。两名警察迅速下车往门口奔过去,其中一名已经跳上石阶,两个人的右手都很笨拙的按着腰侧。
洛林把无线电对讲机凑到唇上。
“阿帕契,我是外围。有辆警车匆匆开到急诊室出入口。两个条子正闪进去。”
“看到了,”回答传过来,“等下再向你报告情况。”
洛林又看了一眼警车,他突然觉得这辆巡逻车有点古怪。两扇门都是敞开的,通常警察下车之后都不会这么做,除非他们就站在车子附近。否则的话,难免不会有人趁他们不在时,进去乱弄无线电,或者是把车内其他的东西偷走;很少有警察会不把车门关好的。
无线电突然又吼嘎的响起来,“妙得很,不过没事儿。”阿帕契之一这么告诉秘密行动局的专员。“似乎刚才发生车祸的家伙,还是巴尔的摩某个著名的黑道人物呢。黑手党沿路都在阻拦他。这两个警察是来盘问他的。”
“好。完毕。”洛林放下无线电之后,有点想抽烟的欲望,可是又怕烟头或划火柴的亮光,会把他的行迹暴露的顾虑,就决定打消此念。他眼睛又溜向那辆警车,脑袋只有点奇怪的感觉。突然之间,他好象觉得有件事很不对劲。
因为他早先在距离“医学中心”五分钟车程的地方,曾经经过一个警察局。他记得当时他看到那儿辆停在警局外面的巡逻车,并不是黑白相间的,而是红白相间的,这种颜色的警车,在东岸游乐休闲的海岸地区,是最常看见的。怎么会跑出来一辆黑白相间的呢?
门也没关紧,两个人下车后又是用跑的,右手又不离枪柄——干嘛这么紧张?……哎呀,我的老天。
“阿帕契!阿帕契,快回答!”
“什么事?外围?”
“那两个条子还在里面?!”
“他们刚刚进去。”
“快追上他们!快呀!现在!”
“什么?!”
“先别问,照着做!带家伙!”
等无线电塞进衣袋,点三八的手枪抓在手中时,查理·洛林已经快狂奔到小公园一半的距离,朝急诊室出口飞也似的窜过去。他一奔到门前,用力一跳,就已经跃过那几阶石阶,左手向前将大门一推,两腿一纵,就冲了进去,急如闪电的奔过柜台,吓坏了一名值班护士:他两眼向四周望了一下,马上认出他正前方的一条走廊,正是“阿帕契”讲过的位置,他们从那里,可以一眼望到警察奔进大门。他朝走廊一直奔下去,跑到一个交叉口,先往左看,再往右望。有了,就在十尺之外?急诊室。门怎么是关上的?不对劲!
洛林飞快的掩上去,用脚尖大跨向前,肯贴墙壁挺进。突然间,他听到那扇不锈钢的厚金属门后,传出了两声“哆!哆!”的闷响,和一声可怕的、从喉咙里闭出来的尖叫,他晓得当初的直觉没错。他贴到门上,左手落向门把,轻轻往一边转动,将门把转到底之后,顺势用左肩用力往门上一撞,将门“砰!”的一声撞开,同时紧跟着就朝门框旁边一跳,用背贴住墙壁。
“咻——咻!咻!”的子弹,随着“哆!哆!哆!”的灭音枪声,从急诊室内射出来,打在他对面的走廊墙壁上;射角很斜、很高;这就表示开枪者所站的位置,是在急诊室最里面的地方。洛林人往下一蹲,向门框中央扑倒,身体才一着地,马上就一个翻滚,举枪对着一名蓝制服开火。他射角很低,子弹纷纷打在他前方的钢制用具架上,反弹迸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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