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史登把这项决定转达给皮尔斯之后,他打算早点回家休息。没想到他才把办公室门一开,他的秘书趁他尚未走进电梯之前,就喊住他了。
“史登先生。”
“什么事?”
“您这儿有份留言,先生。”
那上面写着:
“史登兄:我现仍在办公室内。如有空,可过来喝一杯。我送你回去。”
是国际法学权威道森律师的笔迹,他并未在纸条上签名;这表示他想跟史登再密谈一下。
史登一看,立刻决定应邀了。
由于他上下班都搭计程车,他的安全人员也觉得很头痛。等下回家,如果搭道森的便车,那就只需要道森的安全人员来保护,而可以让他那组的安全人员休息一次了。
史登看看表,已经是七点二十分了,这么晚道森还不走,就表示他是真想好好跟他谈些事情。
他们两个人又把“布拉瓦海岸事件”仔细翻来复去的讨论分析了一小时,才下楼去开车。他们事先都打过电话回家,告诉太太会晚点回去。一个钟头的讨论仍然是毫无头绪可言。
“皮尔斯会先问过麦锡,麦锡听了当然绝对不会考虑‘格杀’的。你早就晓得会这样干了,对吧?”道森说着,方向盘一打,从拥挤的高速公路上转进—条维州的乡间道路。开了没多久,就经过一个‘前面修路”的警告牌。“他在做下任何决定之前,一定会要求我把所有发生事情的报告,呈上去先给他看过一遍的。”
“我也跟皮尔斯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了,”史登说时,眼睛茫然的看着车内后视镜,晓得等下就会有一辆安全人员的车子跟上来,车灯会越来越亮。“我特别强调哈洛克的重要性;皮尔斯本来认为他设什么了不起的。再过三小时,我们的人就会抵达‘莫里涅山口’了;哈洛克也会到那里去的。必须让他们晓得届时该怎么处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先试着能生擒他。”
“那当然,我们这边也就是这么希望的。”史登看到后视镜中还是没有出现两个车灯。“你刚才说的话,我也清楚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我们一下达‘无可救药,径予扑杀’的命令,哈洛克只有死路一条。这种命令一下去,等于他就已经领了一张‘死亡证明书’了。”
“可是哈洛克已经逃过‘巴拉丁山’的那次暗杀,从此以后,我想他会用尽一切伎俩来应付我们的,要杀他也不是很容易的。”
“那你搞错了。你要晓得,哈洛克到目前为止,并不晓得我们己经在西港找到了一个人,而且套出了那条货轮的航行路线,还有那名女子的过境方法和地点;他并不晓得我们已经到‘莫里涅山口’去等着他了。”
“可是他却能推断得出来。他告诉贝勒说,卡拉丝已经逃出意大利的用意,就是希望我们听到以后,能跟过去。我们当然应该跟上去,而且还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名女子身上,因为‘卡拉丝’才是一切疑问的解答。假如那名女子真是珍娜·长拉丝,那我可以省掉许多子弹,许多麻烦了。而且,还可以籍哈洛克之助,一起来追查这儿的奸细,查出到底谁是总统身边的苏联奸细。这才是真正皆大欢喜的事情,我衷心希望结局是如此。可是,谁又有把握?”
“如果结局不是皆大欢喜,那俄们就等于把一个人置之于死地,所以,关键就在那个叫卡拉丝的女人身上。我们一定要找到她才行!一定要!”
“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我们只有先逮住她,才能解决问题。”
史登往右车窗外的后视镜看了两眼,发现根本没有车灯的光亮。“咦?怪了!是安全人员跟丢了,还是你开得太快了?”
“刚才在高速公路上,车子挤得很,也许他们被挤到一条慢车道以后,就开不出来了。别忘了今天是星期五,公路上全是赶着去上酒吧喝一杯的公家机构人员。象遇到这种晚上的时候,我才晓得为什么你不喜欢开车。”
“今天晚上是哪个小组负责你的安全?”
可是这个问题却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了。
就在史登刚问完这句话时,突然间,轿车的挡风玻璃被撞得粉碎,破裂的玻璃碎片爆进车内,立刻将两名乘客打得面目全非了:碎玻璃插进律师的喉头,将他的喉管割断了,另外一些玻璃碎片刺进眼睛、肉,切断了静脉和动脉。车身与车身的金属,在狠狠对撞之下,发出可怕的叽嘎声,变凹,变扭曲,跟着断裂,车子翻了身,把他们两个身上流出的鲜血,洒得满车都是。
那辆和他们相撞,涂有黄黑二色的怪物,是一辆开山机。当道森的车子翻覆后,它又恶毒无情的开上来,用它的履带齿压到翻覆的轿车上;它前方巨大沉重的推铲也借着油压的操纵,一起一落,象铁锤一般的压挤敲击着轿车的底盘;开山机上上下下、左转右扭、来回不停的压着、压着,直到轿车的油箱破裂后,与金属挤碰上下所产生的火星相遇,就突然“轰!”的一声爆炸起火了,那两名乘客的尸身,也跟着燃烧的金属,烧焦、烧黑……
那辆开山机不但没有驶离,反而用它的推铲不停的去翻动燃烧中的轿车,让它彻底的烧个够,金属与金属磨擦刮扯的锐鸣,仍然不停的在响,直到铲刀把燃烧中的车子推进一个山凹后,那辆开山机才突然朝后驶离,开进它原先停放的路边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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