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名身穿深棕色配有红绿条饰军服的军人,这时正站在刚才开过去的第二辆卡车的两侧,与那个司机指手划脚的讲着话。第三个军人,则站在车尾处,可是眼光却并未注意这辆车子,而是望着桥旁边的树林。他正在打量着四周的可疑地点,研究那名他们将要扑杀的对象,到底会从哪里冒出来。他全身凝立不动,渊势亭立的站在那里,只转动眼珠,甚至这头都没动一下,他就是那名金发杀手。谁又会晓得这个低阶的哨兵,竟然是个足迹踏遍地中海的科西嘉杀手呢?
第四个人这时已由行人小门穿过,慢慢的踱向微微倾斜的桥中央位置,可是他并不是想走过桥进入法国境内,也并不是想去和法国那一边的边界守卫寒暄问好,都不是;这个穿着一身松垮长裤,和一件又长又厚大衣的山地居民打扮的人,只是想走到桥中央的阴影处把关,借着黯淡的灯光,偷偷去检查一下他藏在大衣下的武器,也许是一把手提轻机枪或冲锋枪吧?他会趁检查武器的那刻,预先将枪机的保险打开,随时准备在真正的意大利军人出面干涉之时,冲上去一阵乱扫;随时准备往回冲锋,对着那个他们想格杀的目标——哈洛克——以乱枪扫死他。这个人,就是原先坐在酒吧中央桌子的那个火力支援的美国杀手。
这就如同一只已经伸张开来的铁爪一般,随时可以在情况发生时,突然紧紧一合收拢,把猎物抓得死死的。陷阱的出口处,站着两个身怀武器与炸弹的人,一个则站在陷阱的底部,另一个则守候在陷阱的外围。
安排得相当高明,非常专业化。
第十二章
路对面的树林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有红红的香烟头在闪亮着。那名旁证目击者的特勤员正在抽烟,也不怕暴露行迹。太差劲了,这种人一定要换掉。完全是在自找死路。
哈洛克从香烟头一亮一亮的角度和高度推测,那家伙不是坐着就是蹲着,绝对不可能站在那儿。刚才那名军官曾说过,可以给他们一个钟头去灌老酒,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还剩四十分钟。可是中间还必须扣掉换班的十分钟,所以哈洛克真正剩下来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在有限的时刻里,趁珍娜·卡拉丝的的车子还未到达之前,先把许多事情摆平。首先,他必须把“罗马”方面究竟晓得多少实情的顾虑弄清楚。
他开始往后方撤退,沿着松林绕到一处有利位置,飞快的窜过山路奔进对面的树林,象一只山猫一般轻捷的闪过、钻过那些枝叶丛,逐渐向那名正在抽烟的特勤员逼近。
那家伙果然是坐在一块岩石上,正在玩弄着手腕上戴的电子表,按着表上面的那些调整钮。
哈洛克伸手探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把他从“莫涅西镇”拿来的刮鱼鳞刀,刀刃足足有四寸之长。他将刀子从刀鞘中拔出来,慢慢将他面前的枝叶用手臂分开,然后蹲低、再蹲低,接着就向前扑出去。
“你!天哪……哎呀……不要!你想干什么?!哎呀,我的天哪!”
“你再叫!我就把你这张臭脸割烂!”哈洛克开口警告对方之时,左膝早已拱进对方的喉咙,右手的刮鱼刀刀尖,也已刺进了对方左眼下的皮肉,非常有分寸的没有用力割下去。“我手上抓的是把‘刮鱼刀’,你这狗娘养的东西!假如你不老老实实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老子就剥了你这张皮!快说!”
“你……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你呢——你是个手下败将,还想怎么样?你们来了已经有多久了?说!”
“二十六小时。”
“谁命令你们来的?”
“我怎么知道?”
“你他妈不知道———还嘴硬——想诓我对吧?——到底命令是谁下的?!”
“是‘暖昧’!下令的人代号叫‘暖昧’”在刀刃逐渐切进他那张脸孔时,他痛哭流涕的告饶。“我发誓我没讲假话,真的,哎呀!上帝!我知道这些啊……是‘秘行局’的人交代,要听代号‘暖昧’的人吩咐而行动的。你一查就晓得我没骗你!哎……哎……哎呀!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好,就算我相信你。现在,再把你们行助的步骤和时刻表告诉我。一个字都不准漏的给我说清楚!从她由货轮被快艇接上岸以后开始说起!到底你们是怎么跟踪她的,说!”
“不断换车跟踪,从她一上岸就开始了。”
“她现在在哪里?坐的是哪种车?什么时间到这里?”
“是一辆‘兰西雅’。预计到达时间,本来是应该半个小时以前——”
“少拐弯抹角,说清楚!什么时间?!”
“七点四十分应该到。我们在她的车上贴了个跟踪器;所以预计他们会在八点差二十的时候到这里。”
“我晓得你们都没带无线电对讲机,怕太显眼。你们是怎么联络的?”
“就是酒馆里面的那具电话。哎呀——痛哪!老天!求求你把刀移开吧!”
“移开个屁!还早着呢。时间表呢?行动步骤呢?有没有人躲在车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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