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死刑新闻,散布得倒满快满远的嘛。”
“是相当流行。”
“这就是你想找我谈的事吗?莫斯科难道会这么差劲,乱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盯每个机场?”
“我只是替罗斯托夫来传话给你的。他认为你在罗马吃过苦头后,应该已经大彻大悟的想通了,愿意听听他的意思了。”
“罗马?罗马又怎么样了?”
“巴拉丁山哪!似乎你那次本来是该死掉的。”
“喔?我本来是该死掉的吗?”
这么说,罗斯托夫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已经晓得他在巴拉丁所遇到的事了。欧吉维殒命荒山;掩护他的两名男女意大利杀手,都负了重伤;再加上贝勒那个黑人情报武官,被他废了一条臂膀;这些事,当然逃不过苏联情报工作站的眼睛。可是,由这个放话人的嘴里所讲出来的事情看,罗斯托夫显然对珍娜·卡拉丝的近况,以及“莫里涅山口”所发生的事,不甚清楚。要不然的话,对方刚才对他劈头两句喊的话,应该是“卡拉丝还活着,莫里涅山口的事情我们全晓得!”如果话是这么说的话,那才表示罗斯托夫确定他哈洛克已被国务院判了死刑的确实最新消息。
“传什么话?”他问对方。
“他要我跟你说:‘那个诱饵可以重新考虑吞下去。而且他现在就愿意吞;只要你同意——而且你应该同意。’他还说:‘他从此再也不是你的敌人了,而其他那些原先只属于你的敌人,现在也可能都是他的敌人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农夫脸孔上的两道浓眉,和他那对死鱼眼睛,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只是递话的。个中含意,只有你自己去体会,不是我。”
“你也晓得巴拉丁山的事?”
“坏事传千里——那个王八蛋、刽子手、疯子,一在巴拉丁山被干掉之后,马上大家都晓得了。他外号叫什么来着?——快枪手’——对了,可是他并不是什么快枪手,而是喜欢动不动就拔枪,嗜杀如狂,连你们自己人也这么对他不耻。这个叫欧吉维的红头阿三一死翅翘,很多人都感到痛快呢。”
“你到底想讲什么?”
“罗斯托夫希望你能回个话给他,并不是现在就要。我可以一两天后,再来找你,或是再过几个钟头之后,就来听你的回音。你只要说个‘好’,我们就有办法把你弄出去。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哈洛克又仔细打量俄国人的脸扎。就跟罗斯托夫当初在雅典一祥,这个人现在讲的也是实话——他了解真相,而且也晓得他莫斯科领导上级的用语。“罗斯托夫打算给我什么条件?”
“就是我刚才说过的。给你安全。你应该明白,在这里,摆在你前头的是什么。完全就等于是另一座‘巴拉丁山’。”
“我必须拿什么去与‘安全’交换?”
“这是你跟罗斯托夫之间的事。我何必瞎说?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告诉罗斯托夫,说他搞错了。”
“搞错什么?罗马吗?巴拉丁山吗?”
“巴拉丁山,”哈洛克回答时,心里禁不住想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国安会头子,到底能否把这个谎言中唯一的真实看出来。“我并不需要你们‘卢比安卡大监狱’中的那个安全。”
“那你是拒绝他的提议啰?”
“我拒绝吞这个饵。”
男厕所的大门,突然传出一阵猛敲,跟着就听到门外透进来几声模糊的咒骂声,然后又是一内乱敲和咒骂。
大门缝隙中卡住的木片,被推得叽嘎乱响,磨着地砖。
虽然才被推开寸许左右,可是有了门缝,外面的人就可以对着那条缝大吼大骂了。
“嘿,搞什么鬼呀!开门哪!”
俄国人眼睛移向门口,哈洛克却没有。
对方急切的说道:“假如阁下改变主意的话,在市立图书馆后面的‘布莱恩公园’中,有一排垃圾筒。你可以用大红签字笔或女人用的红色指甲油,在第一个垃圾筒上面个记号。然后,当天晚上十点正,从‘百老汇大街’由北往南走,或是由南往北走,不要走出第四十二街和第四十三街之间的范围,走在东侧那一边。有人会来找你,给你一个联络地址的。不是什么屋子,是在热闹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陷阱。”
“喂!里面搞什么鬼呀?!看在老天的份上,赶快把这该死的门开开来呀!”
“我以为你刚才说过,地点可以由我来选。”
“可以。只要告诉那个上来找你搭腔的人,你想到哪儿碰面。给我们三小时缓冲时间。”
“先把碰面地点查一遍?”
“狗娘养的!开门哪!”铝合金大门又被推开了数寸,木片又发出锐响。
这时,又有一个比较权威的声音插进来。“好啦,别吼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门被卡死啦!我进不去,可是我听到他们在里面讲话的声音!他们把门堵死了!”然后又是木片磨地砖的尖鸣,撞门声,又开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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