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到房间的另一端,却仍然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在马洛伊耳旁低声吩咐着,马洛伊聚精会神地听着,点点头,小跑着离开房间。
葛卫冈踱到图书室门前,推开了房门。
我们听见马里尼仍在讲电话。“好的,就这么做吧。”听筒被挂上,发出叮咚一声响。
“给谁打的?”葛卫冈询问道。
“猫,”马里尼哼着歌剧小调,“是那只猫!”他走出房间,吹着歌剧《围嘴》中的调子。
探长冲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用食指播着电话号码盘。他用手捂住听筒,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两分钟就挂断了。他放下电话,走到门廊下站住了脚步。
“该死的!”他咒骂道,“《电信报》一定是雇了个密探。他们今天在头版头条登出了天花板上的足迹和水下宝藏的相关消息。”他看了我一眼,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还有,”他冲马里尼嚷道,“你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城里所有半瓶子醋的侦探都想在这案子里插一脚。这报纸开始发售时,总部就有大麻烦了。费罗·万斯一直缠着他的朋友——地方检察官,想负责这起案子,说它就发生在他的后院里。你还不知道吧?艾勒里·奎因也劝说他老爸按手这案子,他好掺和进来,马洛伊还说刚才看到阿尔奇·古拉德文开着快艇,环绕小岛,查看情况。尼洛·伍尔夫也盯上了那八百万。如果你仍然瞒着我,我就——”
马里尼摇了摇头。“探长,我怀疑。你的威胁一点儿效果也没有。这些侦探先生们像蛤蚌一样,在完全查明事实真相前,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也有些人嘴巴松得像——”
身后的电话突然尖利地响起来,他消失在门后。这次没有压低声音,他说的话透过门传了出来。“什么!该死的!警卫官,你现在去给华盛顿打个电话。我在这儿等着。我要和F.B.1.的艾德·斯坦斯博瑞通话,”他伸出头,叫道,“格瑞姆!”
格瑞姆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F.B.I.,我现在想知道他又碰到什么麻烦了?”马里尼说
道。
马里尼好像真的很疑惑不解,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活该,”我说,“你也会对神秘电话的内容好奇?那我也要打一个了,就是为了吊你的胃口。”
可马里尼没有上钩。一直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直到葛卫冈从房间里出来。
“案子结了,探长?”马里尼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问道。
“再有半个小时我就能结案了。从城里刚刚传回了一些我想要的消息。这次,轮到我保密了。希望你喜欢。”
“探长,祝贺你。你知道,如果你也揭开了X的身份,那么就再好不过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没能揭开他的身份呢?”
“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如果你想会会这位先生,我想我现在可以安排一下。罗斯,来吗?”
他朝门外走去,葛卫冈盯着他的背影,他却头也不回。我不想错过好戏,就也跟了上去。
我们没走多远,葛卫冈就追了出来。
“等等,该死的!”
马里尼停下脚步,回头轻声说:“你带着那个打火机吗?我可以给你演示那场火是如何燃起的。只有一个条件。你得派人看住了拉波特,直到我们回来。吩咐你的手下盯紧了。好吗?”
“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告诉马洛伊……”
话才说了一半,马洛伊上尉就从房子里跑出来。“探长,找到了!”他大声宣布道。
“很好。叫格瑞姆继续跟进。”
马洛伊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这会儿真忙啊。”我们继续前行,马里尼评论着。
“是啊,”葛卫冈回答说,“你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很明显,这就是他所透露的一切信息了。马里尼放弃了尝试。
一到老房子,葛卫冈就跑上了眺望台。“立奇,有什么情况?”
“一切正常,连个访客也没有。”警探回答说。
“好。继续坚守,”葛卫冈回头对马里尼说,“可以了?”
马里尼开口道:“罗斯,能借我你的领带用用吗?”
他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令我怀疑不已。“领带?”我说,“你自己的呢?”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你的那条。而且我现在需要的是像你的那样的针织领带。”
他的这番话本应令我产生戒备之心,可那时我却没有留意。在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我解下领带,递给了他。“这可是一个金发美女的馈赠,”我说道,“你得小心点儿,知道了吗?”
“罗斯,你出去,”他说着,显然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站在地下室的窗户外面。你可以透过窗户看着我们。探长,我们走。”
他们走进正门。
马里尼提到的小窗户就在客厅的一扇窗户的正下方,与地面齐平。客厅窗户的百叶窗棂脱落了一枚钉子,还少了一块儿玻璃,两只又圆又亮的小眼睛透过缝隙盯着我。我捡起一块石头,丢了出去。随着一阵老鼠爪子的抓挠声,那双眼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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