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戈明每次偏头痛发作都会被折磨得彻夜难眠,所以他常用安眠药来抵御偏头痛。施戈明接过药片,囫囵吞了下去,朝里转过身子,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他刻意留给妻子出门的机会,省得她编出可笑的理由来哄骗他。此时他似乎感觉到了背后妻子的脸上正流露出诡计得逞后的得意。
八点刚过,差不多到了妻子该出门的时间。妻子进房呼唤了施戈明几声,施戈明知道妻子在试探自己,于是假装入睡,手心中那颗刚才"吞"下的药片已经成了粉末。施戈明要让妻子以为自己在明天太阳出来之前是不会睁开眼睛的。
妻子在镜子前略施粉黛,她那美丽的脸庞顷刻间就光鲜亮丽起来。简单地梳妆打扮完毕后,她出了门。
施戈明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发觉妻子今天穿了一件红艳的外套,走在大街上应该比较容易辨认。
施戈明花费了五分钟,在心里问自己是否真的要将策划了一天的计划付诸行动。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能想到的理想的解决之道,就仅此一个了。
男人的暧昧留言,以及妻子偷偷摸摸的行径,偷情者急不可耐地赶去幽会,作为有尊严的丈夫又岂能窝囊地坐视不理呢?
最终施戈明下定决心去会会那个勾引他人妻子的可耻男人,和战争一样,事情的终结将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妻子不会开车,从出门的时间推算,她如果不是搭出租车前往目的地--都市公寓,那么一定是乘坐地铁。
所以当施戈明开车找到都市公寓的时候,妻子过了五分钟才出现在那个公寓的门口,但她没有迟到,只是匆忙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地迫不及待。
雨还在下。妻子进去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出来。
施戈明摸了摸口袋中的那把水果刀,这是自己生日时女儿送的礼物,这玩意儿在面对情敌的时候能为自己增添几分自信,关键时刻还可以防身。施戈明的本意是要给那个男人几拳,放几句狠话。他要尽一个丈夫该尽的义务,彻底断了此人和自己妻子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公寓里急急忙忙冲出,施戈明认得那件红色的外套,那是自己和妻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送给妻子的。
跳跃的红色身影在路旁梧桐树的阴影间隙中闪过,合着雨点的节奏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妻子结束了幽会,施戈明也该去结束些什么了。
2.情敌的尸体
湿滑的路面偶有汽车经过,孤独的施戈明只有那些掉光了叶子而树枝上挂满了水滴的树木陪伴,他麻木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妻子的出现而产生丝毫的变化。
妻子从公寓里急急忙忙窜出来,在马路上惊恐地奔跑着,她的脸同月色一样惨白,在散乱的黑发间若隐若现,摆动着的手里还有件东西闪闪发亮。妻子无比惊惶,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施戈明并不过多去理会妻子,想必她是和情夫闹得不愉快了。婚外情从来没有美好的结局,玩弄感情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施戈明扣上一顶帽子,开门下车。街道上空无一人,他穿过马路,一个箭步跨上公寓楼门前的台阶。看门人正对着电视机打着瞌睡,施戈明走进公寓楼,接着走进电梯,连头也没抬一下。
电梯到达五楼,发出"叮"的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尤为响亮。施戈明确认走廊上没有人后,从安全通道悄悄地下到了四楼。这样一来,即便电梯打开后被人看见,别人也会误以为他是在找五楼的住户。要是四楼发生了什么事,目击者也不会一下子想到他。
402室的房门正对着安全通道,施戈明刚才在外面已经观察过四楼,除了402室外,四楼其他房间的灯都已经熄灭了,没有人在走廊上。施戈明戴上透明的塑胶手套--和所有的疑犯一样,这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的指纹。
随后他按下了402室的门铃,在等着房间里的男人开门时,他的拳头已经和牙关一样紧了。门铃无疑是个伟大的发明,它使得有人敲门时,不会吵到隔壁的邻居。对施戈明来说,今天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来找过402室的住户。
连按了三次门铃之后,房间里依然毫无动静。施戈明将头贴在门上,小心翼翼地侧身细听。
不曾想,门没有锁,施戈明一下失去了重心,一个踉跄,顺势跌进了房间里。
一进屋里,施戈明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地板上两行湿漉漉的红色高跟鞋脚印,一直从里面的房间延伸出来。
哪里来的这么多血迹?施戈明心里一紧,预感到情况不妙。
脚印的痕迹到卧室的门口处被截断,想必里面的场景一定就是妻子狂奔的原因所在。
施戈明将刀紧紧攥在手里,顺着脚印慢慢向里面移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发浓烈起来。
推开房间的门,情景惨不忍睹: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斜靠着墙壁,头歪向一侧的肩膀,肚子上一片血肉模糊;他的右手在手腕处被切断,只留下一条如木偶般的手臂,鲜血还从伤口处汩汩往外冒;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摊暗红色的液体,红色脚印就源于此。地上的男人早已没有了呼吸,他一身黑色西装、黑色领带、白色衬衫的打扮,使旁边大量的鲜血更加刺眼,恐怖的气氛令施戈明的背脊骨直发冷。尸体的脚边,一把锋利的尖刀正舔舐着地上的鲜血,它的旁边是不堪入目的一截血淋淋的断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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