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叔摇摇手,说:“你们各司其职,各尽其力吧。我看这样比较合适。你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早些找出那件东西来。说实话,你办事的魄力和手段,我是很欣赏的。唯一的弱点在于用人。宋五是前车之鉴,千万别忘记这个教训。”
第311节:第十章意乱情迷
半个小时后,范黎在临时租赁的一幢房子里,见到了八哥。见面第一句话,就告诉他老爷子应叔查问了他的可信程度。八哥笑笑说:“这有什么好问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由利益关系组成的。要不要出问题,就看这关系牢不牢靠。关系牢靠了,自然不会有事。倘若各怀心思,各有所求,互相冲突,那自然是不能长久的。”
范黎问道:“那么,你说说咱们这种合作关系的利益相悖吗?”
八哥正色说:“各求所需,互不矛盾,自然是没问题的。”
范黎嘿嘿地笑,说:“黎帆看样子是真的走了。他去哪里,你知道吗?”
八哥考虑了一下,说:“我看未必。许多事情不能只看现象。他不就是失踪了六七天吗。这段时间他难道不能找寻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用功?他对你们范、李两家的事情了解程度之深,有时候可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你是说,他可能还在吴陵,走不过是故意放的风声,掩护他自己的行踪罢了?”范黎略含惊喜地问道。
八哥点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范黎追问道。
八哥胸有成竹般微笑说:“静观其变。等他露面了,那就是事情有眉目了。让他不受干扰地去做事,这是对大家而言最有利的。他一不小心就揭开了董雪君之谜。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更加令人掉眼镜的事情发生呢?”
(十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倘若让范黎和八哥得知了,肯定会令他们大跌眼镜。
那天傍晚,黎帆坐在樊家书坊楼下,关了窗户、拉起窗帘、衬上报纸,开了盏功耗微弱的灯,在巨大的阴影笼罩下翻阅资料,营造自己猜测中的蓝图。正聚精会神之际,院外有人轻轻敲门,声音坚定而平和,似乎心中有数,这座黑漆漆的宅院中有人。
黎帆本来对此是充耳不闻,但耳听得这声音绵延不觉了七八分钟,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有些不自信起来,站起身去悄悄开门,从门缝中往外窥视。院门处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敲击,敲门者显得耐心十足。
黎帆本来第一个反应来者是樊小云,但转念想起她身有钥匙,大可开门扬长而入,根本不需要这番折腾。他心中本想不理睬它,但是又恐怕这敲门时间长了,会引起周边四邻的注意,那可就麻烦了。他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悄无声息地到了院门前,在细窄的门缝里朝外张望,不禁愣住了。院门外站着的人不是樊小云,也不是自己猜想的任何人,而是一个自己绝没有想到的人:亚菲。
亚菲神色平淡地站在门前,不知疲倦地打门,执著而坚定。黎帆心中一酸,站在门扇背后,不觉泪水迷蒙住了双眼。这对自婚礼之后再未谋面的男女,隔着一块木板伫立良久,只有这单调的敲门声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伴奏,唯一的交流。
第312节:第十章意乱情迷
终于,黎帆再也坚持不下去,轻声开口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来这里找我。我是个背运倒霉的人,只怕会连累了你。”
门外的敲门声顿止,亚菲垂下了疲倦的胳膊,说:“开门吧,有事情找你。”
黎帆不由自主地开了门,他们再度四目相对,咫尺天涯,令人感怀叹息不已。在樊家书坊楼下昏晦的灯光下,亚菲望着黎帆清瘦的面庞,有点心疼,问他为什么不履行自己的话,离开吴陵,远走高飞?黎帆反过来问她,自己为什么要走?
亚菲硬着心说:“你是所有事情的焦点,你走了,吴陵城里一切就会安静下来。什么范家、李家,全都没有了折腾的目标和劲头。不走的话,他们终究不会放过你的。”
黎帆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指着板壁上悬挂的那幅8开大小的图纸,盯着那些罗列的人名以及莫名其妙的符号和红蓝相间的箭头,说:“我现在做的事,是在挽救我自己,也是在挽救你。你至今仍然执迷不悟,范太太?”
亚菲的脸顿时红了,似乎他末了这一句的称呼充满了讥讽的意味。黎帆双手互抱在胸前,冷静地研究了她一番,又说道:“这次你怎么猜到我在这里的?呵呵,人还是不能被熟悉的人研究透了,不然的话,真的是很难摆脱的。我就是例子。瞒过了范黎他们,甚至瞒过了这座房子的主人,怎么就没瞒过你呢?”
亚菲冷笑,说:“你以为自己是瞒过了所有人了?其实,你什么人都没有瞒过。我怎么会来的,范北他们早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只不过他们想等你拿出新的秘密。这才松懈下来,由你自鸣得意罢了。你只有真的走了,那才是难找难寻呢。”
这下子,轮到黎帆尴尬了,他以笑掩饰,反过来问她是从什么渠道得来消息,是范黎的枕边话吗?
亚菲有点恼火地从手袋里取出只精致的铜虎来,双手快速地拆卸开来,取出个半截拇指大小的器件丢在他的面前,说:“这是我偷偷藏在摆件里的窃听器。自从范黎离开森原之后,我一直没有用它。昨天看见范北和几个陌生人上楼,我留意了一下,在办公室里启动了遥控装置,等下班前后去送文件,发现里面无人,才悄悄地把它换出来。结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的动向,尽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由着你白白地欢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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