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老宅诱发连环凶案:密室_陈建波【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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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云考虑了一会儿,问道:“你和我的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黎帆见她端正了态度,开始谈及实际的话题来,稍稍心定,便把自己和樊先生因稿件来往而相识的经过细述了一遍。樊小云蹙了蹙眉头,又问他过去有没有去过广州,和国外有没有联系?黎帆笑了起来,指指八哥由他代为作答。

八哥开玩笑道:“这个问题应该问我才是。问他算是白问了。他非但没有出过本省,就连本市也难得离开。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上个大学,还是在邻市,连说话的口音都一样。算是从姥姥家去了外婆家。至于广州、国外,估计梦里神游过吧。”

樊小云沉吟道:“我父亲从国外回广州,从广州来吴陵,从表面上看,找不出任何的理由需要他这样。而且,他在本地只和你一个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书店的生意我也查过,几乎没有什么盈利,与其说是在开书店,倒不如说是在玩书。他哪来的这闲情逸致呢?”

黎帆和八哥对她提及的问题,早已想过再三,本欲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可是,她只是泛而言之,丝毫拿不出实质东西来。她的疑问和他们心存的疑问之间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空荡无力,一点也起不到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效用。

黎帆绞尽脑汁思来想去,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来:“樊先生日记最末临近出事几天,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记载?”

樊小云愣了一下,说:“我还没读到那儿呢。”

黎帆脱口道:“傻大姐,你牵挂着父亲的死因,只顾找我理论,竟然没有好好看完他的日记,不是舍本求末,任性胡来吗?”

樊小云脸上一红,恍然省悟,无奈地望着他们,问:“那么,去看看?”

(六)

樊先生的日记习惯不是每天都记。大约是三五天才动笔写些近日来的行止、感慨和心得。他临死前三天,曾有几十个字的潦草记录,内容大致如下:

第55节:第三章纷乱如麻

春雨,接信。

书坊日渐寂寥,不知这种日子还将维持多久。

李宅惊闻密室出世,其间也许有了转机。

看样子,这是个预示着将要变局的信号。数年的忍熬,也许到了收获的季节。

黎帆和八哥、樊小云读完这段文字后,依旧是满脑子的迷茫。像樊先生这样写日记的方法,真正是做到了语焉不详,只有写者自己心中清楚原委。“接信”,接的是什么信?樊小云作为他在世唯一的亲人,不是她的来信,又会是谁呢?李宅密室的发现,对于他又会有怎样的实质性影响呢?它怎样才能预示枯燥无味中的樊先生即将解脱呢?樊先生数年煎熬在吴陵,为的是什么?“收获季节”和密室的现世有什么密切关联吗?收获具体指的是什么?

樊小云原本对于黎帆的疑虑现在犹如梅雨天迅速扩大的霉斑,逐渐蔓延到了久未谋面,却又在这异乡僻壤离奇死去的亡父身上,他这样不远万里形迹诡秘潜踪于吴陵,莫非真的是参与了某个不为人所知的阴谋当中?从语言口气中看,他在吴陵绝非心甘情愿。难道,还有其他人威逼胁迫他卷进了这莫名的漩涡中了?现在,这漩涡正以一种中速的节奏不动声色地扩大它的范围。黎帆有所觉察。可是,它们似乎又深潜于水底,只能感受,无法弄清它的真实面目来。他无法向同伴叙述它浮掠过自己触觉感官所带来的异样感受,更无法启齿这样一个宛若天方夜谭样的古怪故事。

旷日持久的梅雨天中断了六七天,突然又被季风吹返而回,吴陵城重新陷入一片迷蒙的雨幕当中。天地间浑噩发灰,唯有植物在疯狂地生长着。草稞、芦苇在夜间发出暗哑的刷刷声,拔高、蔓延,甚而连平日少见的苔藓也抑制不住冲动,加入进来,犹如一块块吸足水分的绿色海绵,在暗角里滋生攀爬。

午后,黎帆穿着雨披,顶风冒雨来到报社上班。办公室外有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守候着。见他掏出钥匙来开门,忙起身迎过来,礼貌地问:“你是黎帆先生吧?”

黎帆定睛打量他片刻,从外表上看不像是有稿件往来的作者,便迟疑着问:“你是?”

来人双手拉直了西服下摆,从兜里掏出张名片来,恭恭敬敬地奉上,说:“我是上海佳城律师事务所的方中成律师,受海外委托人的委托,前来吴陵拜访您。”

黎帆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额头,说:“这两天杂事太多,几乎把这件事忘记了。请进来谈吧。”

他将这位不速之客让进了办公室坐下,自己去办公桌抽屉里取出那封来历古怪的信函来,往桌沿一推,说:“我前些天收到它,对于里面的内容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是谁跟我恶作剧呢。希望方律师能够给予解释。”

第56节:第三章纷乱如麻

方律师接过来略微看了看,微笑道:“是的,李纯中老先生年逾古稀,仍然惦记着他留在大陆的亲眷和产业,所以委托我们公司作为大陆地区的代理,跟您联系。既然黎帆先生已经提前得到通知,我就直接说明吧。原来乌雀巷27号李家宅子,共计房屋四十六间,洋楼一幢,占地面积为东西十丈,南北六十丈,原国民政府、前清两次核发的地契均在,可代为向吴陵当地政府交涉,恳请酌情返还。”

黎帆皱起眉头,说:“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李家宅子的事情,跟我有关吗?他们和你们,都争着找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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