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谈之幽魅幻爱系列_麦洁【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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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笑很有魅力,我忍不住也轻轻地笑了。

  “秦汉明月宋代风,沙场策骑引弯弓。”他将我的丝帕放在怀中,大笑而去,我听见他的声音远远传来:“等我!”

  “英雄更有情长在,怎教女儿意不衷。”我看见他再次回头看我,眼中满是依恋和不舍,我心中默默在念着:“等你。”

  几个月后,哥哥从京城里回来,带来了边疆打仗的消息。

  跟着的那年,天下大旱,粮食欠收,父亲和母亲常常坐在客厅中长叹,父亲将家里的粮仓打开,救济灾民,可惜,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整日里都听见父亲仰天长叹着:“内忧外患啊!”

  这些我都不懂,只是每天看着河边的柳树萎萎的样子,心里难过,雨都不下了,那个撑着雨伞着淡青色长衫的人,他去了哪里?几时可以回来呢?

  时间一恍三年过去了,我日日在窗前等着他到来。

  父亲和母亲已经多次催我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张家的少爷已经娶了陆家女儿,那是陆公子的妹妹。陆公子还在等我,陆家已经数次上门提亲,都不得而归,陆家公子有时路过我的窗外,他会抬头看我的窗,看见我时就微微而笑,然后慢慢地踱过去。

  我终于日渐消瘦。

  那年的春天,母亲上楼来陪我呆坐了一会儿,轻声地对我说:“凝儿,你父亲已经为你订下亲事,是陆家公子。”

  “母亲……”我还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我明白你的心,但是,为人父母的,也不能看着你这一辈子就样独守终生。”

  “可是,我答应等他啊!”我的泪慢慢流过清秀的脸庞。

  “一个不知来处不知去处的人,你又如何知道他不过是一时的性起,与你说个笑罢了,或是他家里早就有娇妻美眷,再或者,他已经……总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会的……”我无力地辩解却显得如此苍白,惊觉,原来母亲早已将一切明了于心了。

  “凝儿呀,一个人是不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一个梦中的……”母亲轻叹着下楼去了。

  我终于病倒了。

  我卧在床上,每日还是平时弹琴那个时刻坐到琴前,对着窗儿发呆,只是,我却不能再弹成一曲。

  奶妈上楼来告诉我,陆家听说我病了,想解除了婚约,可是陆家公子却不肯,坚持要娶我为妻。

  陆公子啊陆公子,凝儿多谢你的情意,只是,凝儿却无法回报你的情意。

  泪慢慢地流着。

  奶妈无声地坐在一旁,陪着我慢慢落泪。

  终于定下了婚期,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仿佛要出嫁的那个人是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却独独不是我。

  吉日。

  久不见落雨的天却忽然下起了小雨。

  我的眼前一片大红,喜气地如此孤寂,耳边阵阵祝福,语言却是如此地晦涩。

  拜完堂,我已经撑不住了,一被喜娘扶进新房里,整个人就瘫倒在床上,仿佛魂儿都要飞了出去,只是一阵阵地喘着气,觉得心头闷的难过。

  我听见喜娘惊恐慌乱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我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仿佛是,慢慢沉睡了过去。

  慢慢再苏醒,眼前依旧是一片大红,大红的烛光在眼前微微摇晃,红色的纱罗帐,绣着鸳鸯,红色的绸被上绣着凤凰。

  床前端坐着陆家公子。

  陆家公子手中端着药碗,看见我醒来,微微地笑,然后他站起来,从桌上端过两杯水酒,将其中一杯酒到了去,把药碗里的药倒在了酒杯中,将酒杯递给我。

  “凝儿,交杯酒不能不喝,你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就以药代酒吧!”

  陆公子眼中的情浓地化不开来,我的心却一阵阵地痛,痛到不能呼吸,为什么眼前如此良景啊,那人却不是他?

  我仿佛听见冥冥中的声音:“今生缘当如此,缘当如此啊!”

  左不过是命了。

  我接过酒杯,看着杯中那浓浓的药汤,眼中的泪一滴滴地滴落在药中,将药慢慢慢慢地稀释着。

  陆公子举起手中的酒杯,挽过我的手臂,我闭了眼,仰头与陆公子一起喝下那杯苦苦的药,忽然就觉得,人生也不过就是这杯中的苦药,一仰头的时间,也就喝下了。

  新婚后我就一直病着。

  每日里吃的药多过吃的饭。

  陆公子,不,应该是我的夫婿了,整日守在我的身边。时不时能听见下人们的议论,纷纷地偷偷赌着这个少奶奶能活过几时。

  转眼冬天到了。

  外面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夫婿仍是守在我床边,我轻声对他说:“打开窗户,我想想看看雪花儿。”

  窗外的雪如此洁白,一片银色。

  我忽然心情很好,夫婿将我从被子里扶坐起来,给我披上厚厚的皮袍,紧紧地拥抱着我,对我说:“还记得小时候下大雪吗?我给你堆的那两个雪人。”

  “记得。”我轻语。

  “那时我就想,那个大的雪人就是我,小的雪人就是你,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夫婿更紧地抱住我,他用下巴轻轻在我头发上磨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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