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都留的屋内一会儿是对话,一会儿又鸦雀无声。
转入高潮时,已是十点左右了,岛中好象在会客室喝威士忌,发出杯子和器皿的声响。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一直持续着的都是男女间的家常话。在此期间,当然是美都留的声音高。
“常平!”
意外的尖叫,震动得使原田的耳朵离开了机子。这是在怒吼。常平是岛中教授的名。
“在这儿跪下,常平!”
“是、是……”
岛中粗声地说。
“今晚,不准动,你懂吗?”
“是,知道了。美都留小姐。”
声音带着颤抖。
“喂!”
美都留怒吼着。
“是,美都留小姐。”
“哼,你这小子!”
响起了鞭声,持续不断的鞭声。再也没有高声的喊叫,只在抽在肉上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岛中的悲鸣——那抑制的悲鸣。他在向美都留求饶。
“美、都、留小姐!”
仿佛是男子的声音。
原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听到这里,已可以知道两人在干什么勾当了。岛中教授显然是一位被虐待性变态者。这类患者,只有在女人的虐待性活动中,才能达到亢奋的顶峰。象岛中教授这样全国医学界的泰斗,在私生活中却有这类癖好,无论怎么说,也有些滑稽,然而那特殊的淫声浪曲,令原田也不自觉地激励起来。与此同时,也就如自己的行为被人窃听到似的,原田感到羞耻。岛中赤身裸体,另一方美都留也一定是裸体,拿着鞭子在抽打,显得盛气凌人。
原田又点燃支香烟。在一阵羞耻感之后,随之出现的是对这种性变态行为的愤怒。岛中剥去了那平日傲慢自大的面孔,发出被护士美都留虐待后喜悦的悲鸣。这种性变态虽说也说不上什么特别不好,然而表里大不如一,就显得卑鄙无耻。就如同沾上了污秽的东西而不能脱掉似的厌恶感缠绕着原田,一想到“美都留小姐”这种细声细气的声音,不由一阵恶心。
“好,我要随心所欲地处置你。不准动!”
美都留的声音。
“啊,美都留小姐,饶恕我吧!”
岛中发出的声音。
“混蛋小子!”
原田嚷道。在静静的夜里,偷听性变态者做爱的声响,原田实以难以平静。
随后,他关掉了开关。
8 愤怒的原田
原田义之出了公寓。
公寓前面有座公共电话亭,他走了进去。
安装窃听器的目的是窃听电话,当然不是想听到岛中和美都留谈论这事件的车身。要是打一个胁迫性的电话给这公寓中的岛中,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原田想达到的目的是:岛中感到受到威胁,就一定会打电话给在某地的杀人组织,以讨论一个妥善的对策。
打开收音机的开关。
“怎么样,被奸污后,感觉还好吗?”
美都留说,声音轩昂。
“你、你、你——”
岛中发出的声音简直无法想象,主客完全本末倒置。
原田拨着转号盘。
收音机内传出了电话铃声。哑雀无声了。
“是谁?在这个时候。”
传来岛中不高兴的声音。
一会儿,美都留出来了。
“岛中,出来!”
原田无造作地说。
“你,是谁?……”
“是谁都没关系。你是岛中教授吗?出来接电话。”
“不过,你……”
“我是原田。把与你性命相关的话告诉你!”
传话筒被塞住了。可是,两人的悄悄匿语又原封不动地从收音机中传出。
岛中的声音又出现在电话中。
原田开了装在收音机里的微型录音机。
“你这讨厌的家伙!”
岛中发出了怒吼。
“行,好好听着!”原田压住了岛中怒吼的声音。“大部分证据尚未找到。不过,你们妄图加罪于横田,以平息这一事件,办不到!我已调查了父亲等被你们杀害的四人的身世。父亲虽曾说过他们被派往特尼安,可这是谎言。并且,父亲等四人从科罗拉多收容所秘密归国,以后又冒用浜松他人的幽灵户籍。三十年来,就这样匿名或隐性地苟活着。当然,一次故乡也没归,因为早已是战死的人了。他们为何这样做——这,你是很清楚的。然而,时运不济,武川惠吉偏偏碰上了你的麻醉分析。哦,你在听吗?”
“无稽之谈,可你若感到这样做才称心如意,那就说吧。妄想狂!”
“好吧。父亲和他的伙伴,不是被派往特尼安,而是库拉西岛。这一点只要一清楚,谜就解开一大半。因为你不知道,所以转告你一声。还有一个极其秘密的事,父亲临死之际,曾对野麦凉子说过‘找警察、库拉西、布兰克’这样的话。不是有被外国人的车搭教的公告发表吗?在车里乘坐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要员。野麦凉子情绪激昂地对他们讲述了事件的经过,然而,就在那个叫贝克的中央情报局要员听到‘库拉西’这句话之后,将野麦凉子带走了。他为何如此关切这个,你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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