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运气好,例如中冈来到眼前,就突然冲出抓住作为人质,以抉回野麦凉子,或者是杀掉中冈,连贝克也杀掉;否则事情发生前就被看破而遭杀戮——总之,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
除了押下这个赌注之外,就别无它法了。
原田下定决心。
在雪壁内侧穿了个呼吸和监视前方的小孔。孔象针眼般大小,外面的情景用一只眼睛可以看见。譬仍在继续飘着,可见山庄的二楼灯仍然亮着。
“干吧。”
原田嘟哝着。
成功与否——如今已逼近最后的时刻了。
夜深了。因为是在雪洞里,所以并不寒冷。虽说不冷,可骨头关节也冻得嘎吱作啊。身体不能动弹,比什么都难受。原田默默地忍耐着这一切。
夜更深了。
虽然是短暂的夜晚,可此刻却令人感到天永不会再亮了……天快亮了,雪也停了,对此原田感到不安,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出来了,但愿痕迹已经消失。十之八九是应该消失了。
一直监视着针眼大小的窟窿,痛苦袭击着全身。冷和等待的痛苦侵蚀着僵硬的身体,要是这样地一直等持着黑夜的再度到来,那就必须放弃计划了。由于疲倦可能会入睡,再说,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身体很可能已不能动弹了。
一直等到明天夜里,这种可能性仍然存在。雪这样深是不可能狩猎的,中冈只有回去。是今天回去呢,还是明天——这是胜败的关键。中冈倘若运气好,就明天出发,不然就是今天。要是今天,中冈就死到临头了。
时间停止了转动。
原田和自己斗争着。
时针已转到上午十点。
——来了!
咚,咚,传出了高声的响动。这真是眨眼间就出现的情景,也许是一直注视着窟窿,眼睛疲倦了吧,竟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出现。当已觉察到时,有五个男子已经来到身边了。
原田握着抢,撑起腰,手扶着墙壁。
——糟糕!
原田哼哼着。有两个SP站在中冈的前面,在中冈的身后,站着的是在照片上见过的贝克,另一个是驾驶员。两个SP拿着手枪。贝克端着步枪。即便是猛然跳出来,也不能射中中冈,身材矮小的中冈埋在四人之中。
原田愤怒地凝视着。很清楚出去只能白白进死,这伙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家伙,真令人诅咒,很想冲破雪壁跳出去,如果可能将他们全部杀死。若是冲锋枪或许还能成功,但手枪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五人已走近头一架小型机,驾驶员打开舱门,中冈最先进去。在中冈进去时,两个SP和贝克背靠飞机警戒。不愧是警视厅选出的SP和中央情报局的成员。
原田痛彻肺腑。历尽艰辛来了这里,又放跑了中冈,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可是……
引警发动了。两个SP挟着中冈坐着。贝克乘坐第二架飞机,是护航吧。两架飞机都在做准备工作。一会儿,第一架飞机起动了。贝克轻盈地跳下来,踢着自己的飞机的轮胎。这时第一架飞机响起了轰隆声,贝克把手放在门上看着。第一架飞机飞走了。
原田使出浑身气力冲破雪墙,在冲破的同时,把枪口对准贝克,跑了过去。贝克把舱门开着,由于飞机的轰鸣而未注意到其它的声音。
“不准动!”
枪口对准了贝克的背后。
贝克万分紧张,慢慢转过头来,神色惊愕不己。
“原田!”
“是的。因为受到招待才来的。坐下!”
从贝克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枪。步枪放在机内。贝克坐在驾驶席上。额头秃秃的贝克,脸色苍白。
“追赶那架飞机。不听命令就杀死你。我会驾驶,杀死这家伙是不成问题的。”
手枪对准了贝克的脑勺。
“快点儿!”
“知道了。别开枪。”
贝克驾驶飞机起飞了。
这时中冈乘的第一架飞机又出现在上空。贝克加足马力,跑道很短,机体刚一激烈振动,就已飞上了天空。
“追上他们,要干什么?”
贝克问。
“杀中冈。”
“干完这事后,准备怎么逃呢?从理查森空军基地会派出搜索机呀!”
“那没关系。我的目的就是杀中冈。再以后能否逃出去就押个赌注。”
“准备不顾一切了吗?”
飞机盘旋了一圈后,追赶第一架飞机去了,第一架飞机已朝着山脉鞍部方向开始上升了。
“管它什么顾不顾一切,反正要击落它,加快马力……”
原田要抓住最后的一线机会。对方不知道原田已乘第二架飞机追赶来了。因而不会全速飞行。一定能赶上。倘若追上,就用步枪连飞机一起击毁。转瞬之间,复仇就可以结束了。中冈就会碎尸万段地撒在芒麦金利山的什么地方了吧。杀死贝克就更简便了。
最后胜利一定属于原田。
——纵然死了也值得。
中冈已死到临头了。就算他已经知道原田就在第二架飞机内,中冈也不能再发报了。虽然在世界上阿拉斯加使用家用飞机最普及,但在小型机中都没有装备无线电收发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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