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薇不敢再看,双手环抱着我,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才一会,又好奇,忍不住侧了侧脸,朝大厅里偷看了几眼。
白布拉开,尸体正被放在一张小长台上,盖着白布。在尸体胸口部位,隆起了一团,看来那猫,应该是钻进了白布里面,正蜷在尸体胸口。看来猫狗会引起诈尸之说,纯粹是无稽之谈。老周走到尸体前,把尸体身上的白布慢慢掀开,果然,那只大花猫,正卧在尸体身上,看见人来,腾地一下站起,身上的毛一下全都炸开,尾巴高耸,嘴里还发出呼呼地警告声。
老周对它拍拍手,温言唤着它的名字,想让它下来,可它就像突然不认识老周似地,老周伸手去抱它,它居然闪电般地伸出前爪,在老周手上狠狠地挠了一下。
“哎哟。”老周赶紧缩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猫,问旁边人:“这是怎么回事?”另外几个家属,也尝试着想把猫给抱下来,但不是被挠,就是差点被挠。看来那猫是铁了心,一定要呆在尸体身上。
“这怎么办?”老周没了主意。
“要不找个棍子什么的,把它打下来?”猴子出馊主意,老周他们不同意,说这猫是老太生前最喜爱的,怎么可以在她面前打猫。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大伙精疲力竭,那猫还是不肯下来,实在没办法,老周说:“它要在这呆着,就让它呆着吧。”说完,他把掀开的白布慢慢替尸体盖好。那猫也真有灵性,似乎什么都明白,当老周盖白布时,它就安静了,温顺地卧了下来,老周的手经过它旁边,它也没再去挠他。
大嘴看着那白布上隆起的一团,问老周:“就一直这样?”
老周无奈:“那还能怎样,就这样吧。”
“那行,你们觉得没问题就可以。”大嘴交待了几句,无非是小心火烛什么的。
“你们说,会不会诈尸啊?”回值班室的路上,猴子神经兮兮地说。
大嘴挥挥手,说:“管他哩,应该没事。”
回到值班室,郭薇问我们:“刚才那张脸,你们都看到了吗?”
“嗯。”我们点点头。
郭薇等了会,见我们没讨论的意思,很奇怪地问:“喂,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点起支烟,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见怪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大嘴和猴子同意我的话,坐在一旁吞云吐雾,摆出一副僵尸遍地蹦俺也处谈笑自若的姿态。猴子翘着二郎腿,晃悠悠地对郭薇说:“其实这个吧,也没什么奇怪,我估计吧,就是那老太上了那猫的身。”
“那你们不怕吗?”对于我们见怪不怪的反应,郭薇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那你怕不怕?”大嘴逗她。
郭薇哼了声,没说话,坐了会,应该是越想越害怕,于是对我说困了,想回去睡觉。我说行,那我们走吧。临出门时,大嘴和猴子冲我挤眉弄眼,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嘿嘿笑了两声,自己都觉得淫荡。
这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出殡仪馆大门时,紧偎在我身边的郭薇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非凡。”
“嗯嗯。”我正心怀鬼胎,漫不经心地应着。
“非凡,你看呀!”
“看什么啊?”
“前面,前面有东西。”
“没有啊。”我眼神不好,有点近视,路灯很昏暗,只看见朦胧的一片。我想走前几步,看个究竟,郭薇紧紧拉住我,不让我去。
我问她:“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现在没了。”郭薇的身体在发抖,我搂紧了她。
“我们还是回去吧。”郭薇看着我,不敢在往前走。
“回值班室?!”
“嗯。”
完了,我的春梦!我舍不得这大好的机会,但看到郭薇的脸色有些差,只好答应回头。走了几步,我不甘心地回头看,忽见一个白影出现在路灯顶上,左右晃了晃,就消失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郭薇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冷,快回去吧。”我不敢再回头,紧搂着郭薇,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值班室。
“嘿!怎么就回来了?”猴子看见我们,差点把下巴惊掉。
“哎。”我郁闷地往床上一坐,说:“他妈的,别提了,见鬼了。”
大嘴和猴子啊了声,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看见白影的事和他们说了,郭薇听说我也看到,气得一把夺掉我嘴里的烟,说:“刚才你怎么说你没看到!”
“一开始我的确没看到,后来往回走的时候,我回头看,就看到了,我没说,是担心你怕。”
郭薇对我撇撇嘴,把烟塞回了我嘴里。猴子拉开值班室的门,探出脑袋朝外瞧了瞧,说:“月黑风高,百鬼出门,今夜阴气重,阴气重啊!”他话音刚落,一阵邪风骤起,院里的树枝被吹得哗啦作响,几片枯叶带着灰沙,被卷进了屋内。猴子赶紧一甩手,把门关上,转身对我们说:“我靠,不会吧。”
大嘴瞪他一眼,骂道:“我说你就是嘴贱,在这能胡说么!”
猴子轻轻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说:“我不对我不对,不说了,哎,我们来打牌吧。”这个提议得到我们的赞成,与其在这坐着发呆害怕,不如打牌转移下情绪。因为郭薇在,美女牌是不能打了,四个人,正好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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