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叫芳谷什么的女人,也从来没见过她。不对,在儿童公园里算是跟她照过面吧,但是从来没有跟她搭过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说谎。”
一开始还是发怒的口气,说着说着仿佛失去了自信变成了哀恳。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认识她。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我?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对、对了,你!”
盛田朝着祐辅喷着唾沫星子。
“你说她把曾根崎错认成我了?这不可能。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是曾根崎应该认识她。上次不是说了嘛,他就是因为被女人叫出来所以才会在那个时间跑到儿童公园去。如果那个女人事先准备了凶器的话,那她想杀的对象一定是曾根崎,这绝对不会错。”
“但是,其实事情并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曾根崎为什么要在那天晚上跑到儿童公园去?不是别人,这不就是你自己一直在烦恼的疑问吗,然后自己得出的结论说这一定是因为被女人叫出来的,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曾根崎即不是被芳谷朔美叫出来的,也不是被其他任何人叫出来的。”祐辅充满忧郁地叹了口气,“他那天晚上之所以回去洞口町,是有其他的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
“在那个儿童公园的附近,有一家姓名理的人家吧?”
写成名字的“名”和理科的“理”,盛田想了起来,“——对了,那家人家,原来是读作NATORI。”
“您知道那家人吗?其实曾根崎生前交往过的某位女性曾经在那家借住过一段时间。”
祐辅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曾洋跟友人的表姐三津谷怜之间的复杂关系,最终导致做出类似跟踪狂的行为的经过。
“那位女性之后跟一个外国人闪婚,现在已经不在日本了。曾根崎明明已经从友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被捉弄了,还是因为他对前女友过于执着,总之他就是不相信。”
“然后,他就跑到名理家去了,为了去见那个他认为还藏在亲戚家里的前女友——”
“严格点来说,他的目的是假装去见。”
“假装?你在说什么?他假装给谁看?”
“假装给他的前女友的表弟,同时也是他的朋友,名叫石丸。石丸那天晚上也来参加了酒会。由于已经无法向曾根崎本人确认了,所以要正确再现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认为恐怕他是这么想的:重点就在于,曾根崎想要石丸尾行自己。”
“尾行?”
“从居酒屋一直到洞口町。”
祐辅说明了一下十七日晚上,在“三瓶”门口分手的时候,曾洋那仿佛是啄木鸟,又或者说像是在听音乐一样打着节奏的奇怪的动作。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喝醉了,所以脚步有点飘,但是不是,那应该是他在清点人数吧。”
“人数?”
“参加酒会的成员。他背对着我们在清点从店里出来的人数。恐怕是因为他觉得看着脸一个一个点的话可能会让其他几个学生心生怀疑所以才小心谨慎地采取这种方式。实际上,就算曾根崎转过头来,一个一个看着脸确认也不会有人有什么疑问。这是因为他太讲究策略了,有点自我意识过剩。在点到包括他自己有七个人的时候,他判断他的好朋友石丸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但是实际上,他搞错了。”
因为曾洋一心认为尼采,也就是贽川会是最后一个从店里出来。
“恐怕曾根崎到死还是这么认为的吧。因为他确信石丸会看到自己离开居酒屋的背影。而且当石丸发现自己没有走向学生公寓而是朝相反方向走去时肯定会觉得可疑,然后肯定会跟在自己身后。曾根崎在走向洞口町的途中一定坚信不疑地认为石丸跟在自己身后吧。”
而实际上被尼采拜托去付账的狮子王最后一个才从店里出来,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曾洋离开的身影。
“在到底洞口町之后,曾根崎一定还认为自己的身后石丸正消声隐迹地跟着吧。”
“我总觉得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完全不知道这什么意思。曾根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关于他这么做的理由,就有点复杂了。应该说是他那扭曲的心理所造成的结果吧。”
当盛田听说曾洋由于带软饮料进大学里的教室而被老师责骂后,为了泄愤,故意准备了一个做成饮料罐状的笔袋的事迹后,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这算啥?也太不成熟了吧。”
“我觉得,这一次他大概是想对好朋友石丸也做类似的事情吧。昨晚伏笔,在酒会前,曾根崎有意无意地告诉石丸自己已经知道了名理家的事。”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曾根崎假装自己还准备对那位女性继续做类似跟踪狂的行为来欺骗他的朋友?就为了让他的朋友石丸感到不安,让石丸认为他在这大半夜的特意跑到洞口町,是不是打算闯进名理家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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