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就像刚才学长所说的,单纯只是为了向被牵连进来的无辜的KEIKO们道歉的表示吗?毕竟小溪的父亲并不想真正伤害到最初的四个KEIKO,为了让她们安心,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怀柔政策吧——说不定这么解释才是最自然的。
*
教授的一句“这样啊,沿袭啊……”终于让正在想东想西的我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那么说不定那件事也并不是一个人干的,而是店里的女孩子们一起搞得一个恶作剧吧。”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家都呆住了。不过,学长大概是认为教授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正是转换话题的绝好时机,马上就把高千调好的威士忌递给教授。
“教授,所谓恶作剧,指的是什么事?”
“恩,啊。不好意思突然之间说这种事。因为长谷川同学所说的带着礼物安全回家,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哦?什么事呢?”
“恩——不知道边见君是不是知道。在镇上的那家,我们大学的老师们经常会去光顾的一家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好像是片假名的名字,感觉很高级的样子的一间酒吧,是叫……”
“安槻大学的老师们经常会光顾的酒吧啊,难道是说,‘FOXY?’”
“对,对,就是这家店。”
不愧为留级大王,连大学的老师们经常会去的酒吧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气氛很安静,能让人放松下来的一家店,有些时候还有钢琴独奏和独唱表演。”
喂,学长啊,原来你去过啊,我刚想这么吐槽,
“啊,我的妻子——现在的妻子——就曾经在那里弹过钢琴。”
咦?我们大家一起叫了出来。与其说是被惊吓到了,还不如说是觉得原来如此啊。不用说,刚才在书库看到的乐器马上就浮现在脑里。
“是叫FOXY吗?那么,您和您的夫人是在那里认识的吗?”
“不是,其实我们不是在那家店里认识的。我是在结婚之后才知道她曾经在那家店里工作过。说起来,其实我很少跟其他老师一起出去喝酒。他们出去喝酒前明明说的是要今晚就忘了工作好好开心一下,结果喝着喝着就开始尽发一些工作上的牢骚。根本没办法跟他们一起出去。而且,如果他们说的是学术上的问题的话那我还能接受,但是他们发的都是一些人际关系的牢骚。非常无趣,根本没办法放松心情。只能是越谈越累,而且还要付一点都不便宜的酒钱。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聚会到底哪里有趣了?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跟学生们一起出去联谊,这要比跟他们出去要快乐数十倍以上。”
“那么说,教授从来没有去过FOXY——”
“也不是从来都没,还是去过一次。那是在镇上有一个聚会,到底是什么名目的聚会我已经忘了,不过既然我没办法拒绝,想起来应该是比较重要的聚会吧。在这个聚会结束后,我本来是想着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家了,但是其他几个老师拉着我说,难得一次,再去下喝一家吧,硬把我拉去喝第二波。然后喝第二波的地方就是这家BOXY。”
“那个……”大家都沉默地催促小瑠去订正教授的错误,“是FOXY啦,老师。”
“对,对,就是这个。”
唉,这就是所谓的英国文学教授啊。像Caesura(像诗一样的行间停顿)、Metaphysical Conceit(形而上学的比喻)、Solipsism(有意图的违反语法)【注17】这种很饶舌的专门用语随随便便就能轻易说出口,但是为什么就是FOXY(性感的女性)这么简单的单词却总是记不住呢?对于不属于自己兴趣范围内的世界彻底地贯彻保持完全无知这一点,和匠仔倒是非常像。
【注17】Caesura,英语诗中节律的停顿,一般用换行体现。Metaphysical Conceit,玄学奇喻,玄想比喻,英国玄学诗歌中经常会用到的具有奇特意向的、别具匠心的比喻。Solipsism,原词的意思是唯我论,一种哲学观点,认为世界的一切事物及他人均为 “我”的表象或“我”的创造物,在这里指故意违法现有的语法规律,自己发明新的语法使用。
“我们就是去的这家店,其实我并不是很有兴趣去这种店。不过幸好店里意外地非常安静。但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非常无趣。因为我们是在包厢里面,女孩子们就坐在旁边,贴地很近,总是喜欢帮客人干这干那的。比如调酒啦,适当地挑起话题啦,玩一些无聊的小游戏啦。别的老师大概都玩的非常开心吧,而我却很不习惯这种环境,一点都不觉得开心。而且,大家都在谈一些很无聊的话题。比如今年的新生都不怎么样之类的,总是说学生的坏话,太难看了。”
“新生?哪一学年的新生?”
“恩……这事好像是发生在去年——不对,是前年。对,我记得确实是前年春天的时候。匠君刚刚通过初级英语会话考试的时候。”
如果是匠仔大一的时候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的,高千、小溪、花音,还有我那时候都是新生。这样啊,原来我们这一学年的人在老师们眼里都不怎样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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