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确……”虽然“贾桂琳”(=贾桂琳)的眼神并未带着质疑,但在那双祖母绿色双眸一眨也不眨地凝视之下,我居然生了些畏惧之意。“应该吧!”
“既然如此,亚兰也应该知道没必要把处于‘封闭区’的‘巴比’(=哈尼)和‘你’(=巴比)一并杀了吧?那又为何——”
“不,我想应该是……”
终于得提出这个假设了。一思及此,我便产生莫大的恐惧;然而,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还有别的动机存在。”
“别的动机?什么意思啊?”
“亚兰为了替绫子报仇,决定将自己以外位于‘开放区’的所有人杀死;不过,反正横竖得杀这么多人,他决定把剩下两个也一并解决。”
“为什么要这么极端?啊!莫非——”
“贾桂琳”(=贾桂琳)似乎着恼自己做了如此不快的想像,一面皱眉,一面怫然点头。
“因为嫌麻烦?”
“咦?”
意料之外的词汇出现,让“我”(=我)楞了一愣。
“你……你说什么?”
“我说,因为他嫌麻烦!每个人的人格都转移到其他肉体上了,而最有嫌疑的‘开放区’ 组除了自己的人格以外,还有蓝迪、你和我三人。他当然知道,要替这三人行刑,最好等循环一周后、每个人都回到自己身体时下手较好,但却有个问题存在,就是CIA将会于二十六日前来接我们。到时候,我们会被栘送到这个设施以外的地方;虽然不知会被送到哪里,搞不好到时不比现在,不只我们六人独处,还会有人监视。简单地说,说不定会换到无法复仇的环境去。既然如此,要下手只能趁现在,必须在二十六日之前替绫子复仇。可是他又面临了另一个问题:到二十六日前,众人不见得有机会回到自己身体。“化装舞会”的发生周期无法预测,说不定得等到明年才能循环一周,自己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即使结果成了不特定杀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他的动机吧?”
不,不是啦——我本欲如此回答,但念头一转,却又觉得她的解释也不无可能;不,岂止不无可能,“贾桂琳”(=贾桂琳)的说法充满说服力,甚至令我开始认为她说的才是真相。
“原来如此啊……”
“咦?这么说,你猜想的动机不一样?”
“不,其实也差不多……”
仓促之下,“我”(=我)打了马虎眼。是啊!假如真相与我所想的完全不同,又何必说出我那可怕的假设?
“只是我没想出这番道理。”
“假设亚兰的犯案动机及来龙去脉便是如此,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杀了绫子。”
“既然巴比都那么说了,当然就是‘你’(=蓝迪)啊!没其他可能了。”
“可是,巴比的证词可信吗?”
“我想没理由怀疑。不管有无动机,关于绫子被杀之事,巴比有着铜墙铁壁般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想他的证词应该极为可信吧!”
“是啊!再说,假如不是蓝迪,凶手就是你或我了。”
“在我看来,你不会是杀害窪田绫子的凶手。”
“哎呀,是吗?”她趴在床单上托着脸颊,脸上浮现大胆的笑容,吊眼望着我。“很不巧,我却觉得说不定凶手是你。”
“那我倒想听听你的根据。”
“很简单,因为你是日本人,绫子也是;从她和亚兰的对话中,你当然知道这一点。正巧你刚被未婚妻狠狠背叛,对所有女人怀有满腔敌意及憎恨;正当此时,绫子出现了,你无法容许她身为日本女人却崇洋媚外。换作平时,你顶多心里不高兴;但眼下有了地震这个机会,于是你的积郁便爆发了。”
“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说真的啊!我可是非常正经的。要是没有巴比的证词,我肯定觉得你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不对,仔细一想,我并没亲耳听见关键的巴比证词,其他人也没听说过;说不定证词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你胡诌而已。”
的确如她所言……以“贾桂琳”(=贾桂琳)的立场来看,她当然会有此怀疑。虽然“我”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是凶手,但这种反驳是无效的;为了想出如何据理证实自己的清白,我思索了好一阵子。
“假如说……”反覆思索后,我决定从其他方向进攻。“蓝迪是凶手的话,你想他的动机是什么?”
“要不是针对绫子个人,就是对所有日本人的敌意吧!只有这个可能了。当然,和你的情况一样,平时顶多心里不高兴,但有了地震这个趁乱下手的机会,便瞬间爆发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耶!”
我突然有种焦虑感,下了床在地毯上来回踱步。
“好像……我好像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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