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轶闻纵览》?”梅森问。
“是的。”
“好的,它怎么啦?”
“我想要你搞定我的名字不上那张报纸。”
“你最好见爱娃·贝尔特,”律师告诉他,“她就要掌管家业了。”
“那遗嘱怎么办?”
“遗嘱没任何意义。根据本州法律,一个人不能从自己亲手谋杀的人那
里继承财产,不论有没有遗嘱。爱娃·贝尔特可能没有能力使她对家产的要
求得到实现。乔治·贝尔特在他的遗嘱中剥夺了她的继承权。但因为格里芬
不能从遗嘱里受益,财产权重归原始状态,爱娃·贝尔特将得到一切,并非
按照遗嘱,而是作为妻子,作为诉讼中唯一的继承人。”
“那么她将控制那张报纸了?”
“是的。”
“我明白了。”哈里森,伯尔克说。把指尖对在一起,“你知道警方正
在对她干什么吗?我想她被拘留了。”
“她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就被释放了。”梅森说。
哈里森·伯尔克看着电话。“我能用下你的电话吗,律师?”
梅森把电话推过去。
“只告诉我的秘书你要打什么号码。”律师说。
哈里森·伯尔克点点头,拿起电话。那种冷静沉着、高贵尊严的样子,
很像是为照像摆姿势。他给了德拉·斯特里特一个号码,然后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听筒里有了声音,哈里森·伯尔克说:“贝尔特夫人在吗?”
听筒里又响起声音。
哈里森·伯尔克的声音很圆滑,假作殷勤。“当她回来时,”他说,“请
告诉她,她订购的鞋子已到,现货里有她的号码,她随时可以来拿。”
他对着送话器微笑着,点了几次头,仿佛正对着一群看不见的听众讲演。
然后谨慎入微地放回电话,又从桌上推了回去。
“谢谢你,律师,”他说,“我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我的深深感激。我
的整个生涯危在旦夕,我觉得正是由于你的努力,一个严重的偏差得以纠
正。”
佩里·梅森咕哝着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哈里森·伯尔克站起挺直身子,展一展衣服,然后抬起下巴。
“一个人在投身社会工作的时候,”他以他那洪亮的声音说,“自然会
在政治上树敌。政敌们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不惜使出种种欺骗的伎俩。只
要对他们有利,一点点细枝末节都会被无限夸大,横加歪曲,弄到报上炒得
沸沸扬扬。我一直对公众忠心耿耿,并卓有成效地为他们服务..”
佩里·梅森猝然起身,身后的转椅被碰开,撞到墙上。
“你可以把这个收起来,说给想听的人听吧。”他说,“就我而言,爱
娃·贝尔特要付给我5000 美元。我要向她建议大约这个数目的一半应该由你
出。”
梅森这种冷酷无情的语调让哈里森·伯尔克不由得退缩一下。
“可是,我亲爱的先生,”他不服地说,“我亲爱的先生!你并没有做
我的委托律师呀。你只是在一项谋杀指控上代表她的权利。这场误会本可能
给她带来最严重的后果的,我只是附带地被卷入而已,而且作为一个朋
友..”
“我只是告诉你,”佩里·梅森说,“我要对我的当事人提建议。另外,
你可能不会忘,她现在是《轶闻纵览》的主人。《轶闻纵览》要登什么或不
登什么将要由她说了算。我想我没有必要再耽搁你了,伯尔克先生。”
哈里森·伯尔克不自在地喘口气,要说什么,想想又咽了下去。他伸出
右手,但刚一看到佩里·梅森的那种目光,就又把手放在他身子一侧,说:
“啊,是的,当然。谢谢你,律师。我来这里是要表达我的谢意。”
“不必了,”佩里·梅森说道。“不用客气,你可以从那扇门出去进走
廊。”
他站在桌子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政界人物的背影出去进了走廊,然
后冷冷地盯着门关上,目光里透出一种鄙视。
通过外间的门轻轻地开了。德拉·斯特里特在门口停脚,看着他的侧面。
然后,当她看出他并没有看见她,甚至连她进来了也不知道时,就默默走过
地毯到他身边。她眼里噙着泪水,双手触摸着他的肩膀。
“求求你,”她说,“我很抱歉。”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稍一惊,转过脸来,往下直视着那一双泪眼。好
几秒钟,他们对视着,都不说话。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仿佛害怕手
中抓着的东西被谁拽走。
“我本来更应该理解你的,先生。我看了今天上午的报纸,心里特不好
受,就..”
他伸出长长的胳膊搂住她肩膀,把她拉向自己。他把嘴唇压到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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