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在神田站买了一本大本的时刻表,坐上电车后便热心地翻阅起来。幸好车内很空,可以随便坐下来看时刻表。
“您在看下行‘隼鸟’号的时间表吗?”坐在一旁的龟井往这边看了一眼问。
“是啊!”
“青木的话不可信吗?”
“不,我相信,所以才格外注意。到三宫站的时间确实是零点三十六分。”
“他是为了采访蓝色列车才乘坐‘隼鸟’号的,我认为他肯定记得各站的到达时间。”电车到了东京站,乘客蜂拥而上。两人站起来靠向车门。
“下一个停车站是系崎,是三点三十五分吗?”十津川自言自语着,突然眼光一亮,“可疑啦!”
“什么?”
“你仔细看看下行‘隼鸟’号的时间表。”十津川把打开着的时刻表递给龟井。
龟并一只手抓住吊带,一只手拿着时刻表看着:“什么地方可疑?”
“你记得青木是怎么讲的吧。他说,列车离开三宫站后自已喝了威士忌睡着了。像似有人往威士忌里放了安眠药,而且还被人注射了安眠剂,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弄上了‘富士’号。”
“是的。他说,列车通过仓敷时看手表指着四点零二分,所以觉察自已乘坐的不是‘隼鸟’号,而是晚一小时十五分的‘富士’号。”
“对啊!可你仔细看看时刻表,那趟车一直到系崎站都不停车!”
“对啊!”龟井瞬间呆住了,但马上“啊”地叫出声来,“问题是青木在什么地方被弄下车的。”
“是啊!如果青木是被人弄下‘隼鸟’号的话,只能考虑是在三宫站后的下一个停车站——系崎,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如果在这里把青木弄下车,然后移入晚一小时十五分的‘富士’号上的话,时间就已经是五点了。首先,系崎站在仓敷站的前方,如果确实是看到列车通过仓敷站的活,那么就应当是在仓敷站之前使他坐上的‘富士’号,因为‘隼鸟’号在仓敷站不停。”
“对。”龟井肯定地说,但稍稍考虑之后又说,“会不会是谁拉了紧急刹车,制造了‘隼鸟’号在三宫站与仓敷站之间的临时停车,而把青木弄下了车?”
“临时停车?!”
“是的。也就是硬让列车在姬路站或冈山站临时停车,在列车到达仓敷站之前把青木弄下了车。”
“遗憾的是这不可能,龟井君。”
“为什么?那天‘隼鸟’号没在任何地方临时停车吗?”
“这一点还没查明。不过,你再看看‘富士’号的时间表。‘富士’号自名古屋站到福山站之间都不停车,当然姬路和冈山两站也不停了。既使有人拉了紧急刹车制造了‘隼鸟’号在姬路或冈山站的临时停车,而把青木弄下了车,也坐不上‘富士’号。除非‘富士’号也临时停车了。可是,两列蓝色列车在同一天同一个站上临时停车会成为新闻上报的,任何报纸上都没登载这条新闻。”
“那么是青木说谎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说的不可靠。”
“因而多摩河的死者就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的可能性也就不存在了。”龟井说着,“青木说,列车到三宫站以前八室并没有异常,而‘隼鸟’号在系崎站之前不停车,到达系崎站是三点三十五分。如果多摩河死者的推定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的话,时间就不符了。因为凶手要把她在系崎站弄下车杀害的话,必定是三点三十五分以后。”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啊?”
“我说的是这趟电车,是到新桥附近了吧?”
“下一站像足田町。”
“下车!”
“去哪儿?返回神田再去找青木吗?”
“我想在和他见面之前到东京站去一趟。现在是四点零九分,大概能赶上进站的下行“隼鸟”号。”
(五)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发的下行“隼鸟”号已经停靠在第十三股线的站台那儿了,同往常一样,站台上满是拿着照相机和录相机的少年,中间还搀杂着中年男人。
“爱好者可真不少啊!”龟井笑了。
“你儿子也是个蓝色列车迷吧?”
“是的,不过还没发展到逃学去拍照的地步,这点倒使我放心。”
两个人向前面的单间卧铺车厢走去。一对好像是新婚的夫妇正在蓝色的车厢前摄影留念,大概是要到西鹿儿岛去。列车长过来了,十津川向他打沼呼:“我们是警察,能让我们看一下单间卧铺车厢吗?”
“是坐蓝色列车去旅行吗?”
“很想坐一坐,过些日子吧。今天单间卧铺是满员吗?”
“托您的福了。”
“那么,不好进去看啦?“
“不要紧,二室的乘客在名古屋下车。”说完,列车长带头走进了一号车厢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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