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伸张正义了?”
“是的。这是一篇揭发一位丑恶政治家的手记,同时也是一篇对当今腐朽政界的檄文!这回够了吧?”
“不,不够!”
(六)
高田眉头一皱瞧着十津川:“还有什么不够的?”
“你们杀害武田信太郎的动机不清楚。”
“如手记里所写,是为了伸张正义。也有他背叛我们的一面。”
“我不相信这种漂亮话!”
“我不是说了,他背叛我们也是杀他的动机之一吗?”
“这一方面是主要的。武田是个坏人,而你们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于是威胁他如不出钱就把这些事写成文章卖给杂志社。你们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因为您不了解武田这个人,所以才能这么说。”
“那你就给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他是个既狡猾又十分谨慎的家伙。五亿日元进了他的腰包还要不留下任何证据,况且,只要他还活着,这篇手记就不可能发表。因为他肯定会在出版社方面想办法的。为了伸张正义,除了干掉武田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你同武田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曾对他充满幻想,那是一个以为他会给有前科的人带来幸福生命的美梦。但他只是利用我们。”
“你自己不是也曾巴结过这位丑恶的攻治家吗?不是也是为要踏入政界才去给武田诈骗了五亿日元吗?因为这件事干的不怎么漂亮。你非常生气。不仅如此,你同武田之间在很早以前就曾有过粘粘糊糊的关系。”
“您说什么?”
“我是说你同武田信太郎的孽缘。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各方面的调查,其中最有趣的是你的学生时候当了律师之后你是权力志向型,而学生时代的你却是无攻府主义者,陷入恐怖行为。大学四年级时,你所属的那个小组在M物产公司的计算机室里安装了定时炸彈,在临爆炸前被发现,小组的四个人被逮捕,而身为领导者的你却安然无恙。不仅如此,借此事件的机会,你摇身一变成了个认真的学生,合格地通过了司法考试。”
“这是以前的事,都忘了。”
“你出卖了同伙!我们就那次案件曾问过当时办案的人,他们说是从当时资历还不到一年的众议院议员武田信太郎那里得到的情报,是你向你大学时代的前辈、当时的众议院议员武田信太郎苦苦哀求,以背叛同伙来换得自己无罪。也正是由于在众议院里担任法务委员的武田的活动,你才没有被逮捕,所以没有前科。如果你有了前科,律师不也就当不成了吗?”
“您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高田把头扭向一边。
十津川继续说下去:“可以说,你那见不得人的事被武田信太郎知道了,他抓住了你的短处。即使他背叛你,你也对他无可奈何。为此,你更加生气,计划干掉他。很明显,这不是公愤,而是私愤!”
“除〈时代周刊〉上刊登的手记之外的事,我什么都不想说。”
“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你的同伙为什么非常顺从地帮助你去杀人?就算中并裕子是因为她所爱的丈夫为武田信太郎而自殺,所以她很乐意地参加了你的计划吧,可是其他那些人呢?又为什么要顺从你?”
“当然是感恩于我了。我作为一名律师,经常是对被告抱着爱护之情,竭尽全力去为他们辩护。如被告很穷,我给他们辩护也就不收辩护费。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律师,但我不相信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为了感激你的恩德才帮你杀人的。特别是那些因伤害罪被判一、两年轻刑的人来帮你杀人,这与情理不合。”
“可确实是他们全都帮助了我,您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吧?”
“考虑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律师这一行,不管人家愿意与否,他总是处于了解辩护人秘密的地位。被害人请了律师,就要把事情向律师合盘托出。当然,律师在法庭上对不利于被告的秘密是不说的,但在法庭之外,就会很容易地把这秘密当作武器来威胁被告,你就是以便为被告辩护,以便调查出被告的秘密,并以此作为武器使他们服从你的。这一点他们被捕会搞清楚的!”
“……”高田沉默不语,十津川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十津川并不为此拍手称快,反而怀着一种失望的心情走出审讯室。
十津川邀龟井上了街,两个人漫步在和暖的阳光下。十津川一边走着以便象倾吐似地说:“高田好象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和武田信太郎是同一类型的人。”
“他为什么来自首呢?仅仅是为了要在〈时代周刊〉上发表自己的手记?”
“是由于高田独特的自尊心吧。这家伙直到最后自己还想出人头地。不过……”
“不过什么?”
“仅凭这一点,还是有不可理解的地方。”
“警部!”
“龟井君,什么事?”
“这件事也许同本案无关,听说高田在拘留期间曾两次饭后都吐了。一般说来,罪犯自首后心情上轻松了,食欲是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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