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仔细打量着她,白种人,棕发,碧眼,高挑,丰满,淡粉色的空姐制服上沾满了泥土,袖口磨破,胸口有斑驳的血痕,依稀可见一个银色的工作牌:D9817—07—13。
D9817?这不是发生自杀事件的航班吗?三个小时前,它在一场爆炸中化为灰烬。根据机场调度,此时此刻,航班上乘客与机组人员正在第四候机厅内休息。
唐将她扶起,温和地道:“你到这来干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神色恍惚,碧绿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绝望,“我才二十二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有人要害你?”唐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是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茫然地摇着头,失魂落魄地道,“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唐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你想知道?”她嫣然一笑,将唇凑到唐的耳边,幽幽道,“6,6,6……”
666,魔鬼的诅咒。
唐深吸了一口气,将她带回机场办公室。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女孩沉沉睡去。
闻讯赶来副机长汤姆逊向唐简单地介绍了她的情况:“索菲娅.莱斯利.特里沙,D9817次航班乘务员,22岁,西班牙国籍,毕业于佛罗里达工学院航天航空系。昨天是索菲娅第一天正式上班,各方面表现出色,大家都很喜欢她。”
“你之前见她时可发现什么异常?”
“当时机组人员都在第四候机厅内休息,她似乎受了惊吓,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汤姆逊叹了一口气,“这也难怪,遇到这种事情,连我都吓得够呛,何况是20出头的小女孩。”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大厅的?”
索菲娅的同事玛琳道:“凌晨四点左右,她一觉醒来,忽然想起先前在飞机上将制服弄脏了,便让我陪她去洗手间换衣服。当时,她的脸色好多了,看样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在洗手间门口等她,中途接了个电话,聊了不到5分钟,再回去时她已经不见了。”
听完她的叙述,唐陷入了沉思。
洗手间斜对面有一个摄相头,他已仔细检查过当时的监控录象,在索菲娅进入洗手间后,玛琳站在外面等候,大约一分钟后,她接了个电话,向外走去。两分钟后,索菲娅从洗手间出来,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朝对面的小树林走去……
在此期间,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洗手间。
事发后,机场工作人员检查过现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找到了一件粉色衬衣。经证实是索菲娅换下的制服,胸口处有一片褐色的污渍。
莫非,在这短短的两分钟内,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月黑风高的夜晚,索菲娅正在洗手间内换衣服,门忽然开了,露出一张美丽的脸,乌黑的长发,漆黑的眼眸,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雅兰达。她将脸凑到索菲娅耳边,幽幽道:“你知道666吗?”
唐深吸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向门外走去。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片小树林里,几个小时前,他正是寻着哭声找到了这里,当时索菲娅一边哭泣一边疯狂地挖地,那样专注,那样执著,挖得满手鲜血也不肯停下。
唐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将目光停留在她发疯的原因上,却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究竟在挖什么?
想到这点,他大步走到索菲娅停留过的地方,蹲下身去,仔细检查着了前方的泥土。比起其他地方,那一片的落叶明显少得多,依稀可见点点斑驳的红色,应该是她手指受伤后留下的血迹。
唐将燃了一半的烟掐灭,找来一根小树枝,细细地挖掘起来。
半个小时后,挖出来的土堆了一米多高,依旧没有任何惊喜。
从索菲娅离开洗手间算起,到在树林中被唐发现,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她没有借助任何工具,而是用双手挖掘,以这样的速度,即使足足挖掘一小时,也绝不会超过半米深,而现在他已挖了一米深了,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自己的推测错了?她并非是在挖东西?又或者,人在精神失常时做出的举动本就不应该用常理来解释。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在林间的空地上。
唐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忽然瞥见身旁小山似的土堆中,嵌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小东西。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将它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
那是一枚小巧的银色戒指,裹在泥土里,神秘而沧桑。
莫非这就是索菲娅埋下的东西?他强忍住想立即将它擦干净了看个清楚的冲动,按照规定将它放入证物袋内,带回实验室检查。
又过了半个小时,昏睡的索菲娅终于苏醒过来。
“认识这个戒指吗?”唐掏出装在证物袋里的戒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索菲娅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枚戒指,过了好一阵子,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今天凌晨4点到5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都干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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