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京子半信毕疑,用探索般的目光重新打量着酒吧里的田岛。京子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对于二十三岁的她来说,还是有些以貌取人的心理。
大学的研究生五十岚鼻梁上的眼镜片闪着光辉,来到了京子他们身旁,笑容可掬地问:“允许我一起玩吗?”
京子和森口互相挤了一下眼:“欢迎!我来记分。”京子说。
森口和五十岚开始比赛,五十岚也马上发觉靶棒只有九支,他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少一支靶棒呀!”
“说是一周前,一支靶棒不翼而飞了。”京子把问过早川的话告诉了五十岚。
只有九支靶棒的比赛,总感到枯燥无味,因为出现的好球太多了。于是森口和五十岚只玩了一局就不玩了。他们三个来到大厅里,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研究犯罪学,很有趣吧?”京子望着五十岚眼镜后面那双柔和的眼睛问。
五十岚抿嘴一笑:“没有多大意思。可以说无聊,因为和刑警们逮捕罪犯的工作不同。”
“可您还是在从事这项研究啊?“
“嘿。”
京子认为五十岚的话是言不由衷,所以追问道:“您对什么样的犯罪感兴趣?”
“什么样的犯罪?”
“嗯。犯罪有各式各样吧,例如杀人、抢劫、诈骗等等。”
“我主要研究杀人。“
“那么,您对什么样的杀人感兴趣呢?杀人也有种种手法吧?”
“是啊!简直千奇百怪呀。”
“对哪一种形式感兴趣?”
“这个嘛,”五十岚抱着胳膊,望着天花板,度数很深的眼镜熠熠闪光,“犯罪,特别是凶杀,死者的面部往往带有某种特殊表情。”
“表情?”
“是的,表情。例如一个男人被嫉妒得发了狂的女人所杀害,那个死者的脸上,有某种憎恨,同时又有某种爱的表情。这反映出了犯罪者的表现。只要抓住这一点,顺藤摸瓜,便自然知道了凶手。这就是我所研究的论点。”
“整天研究犯罪,自已不想试试吗?”
“别再说了!”森口在一旁制止了京子这种放肆的发问,“提这种问题,有失礼貌。莫如——”,森口又面向五十岚,“乘走雪车来的时候,没听早川说起十万元的事吗?”
“十万元?噢,是不是猜中了招待我们的理由给十万元呀?”
“对啦。我们思来想去,也没有猜对。”森口耸了耸肩膀。
京子也随声附合:“是的。一直在找我们六名旅客之间的共同点,始终没想出头绪来。”
“说实在话,我也认为是个有趣的问题,一直在暗暗思考着。再说,十万元这个数目可不小哇。”五十岚嘴边泛出招人喜爱的微笑说,“请柬上写的是招待东京数人,所以我们都住在东京,这不能算是我们的共同点吧。”
“嗯。职业方面也都不同。”森口说,“我和矢部是月薪职员,您是大学的研究生,据说田岛是出租汽车司机。”
“妇女也一样。我是个普通办事员,太地亚矢子女士在那种土耳其浴室工作。”京子补充道。当她说到土耳其浴室时,加重了语气,并注视着五十岚的表情,可是五十岚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真有点让人失望,哪怕对亚矢子流露出一丝蔑视,京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么是指年龄?”五十岚取出香烟点着火,然后歪着脖子说。
“说到年龄,”森口立即打断了对方的话,“五十岚先生多大喔?”
“二十五。”
“这么说,咱俩同岁。确切地说,我再过一个月就二十六喽。”
“那位出租汽车司机多大呢?”京子从大厅朝斜对面的酒吧眺望着。
不知什么时候,太地亚矢子和田岛对饮了。俩人有说有笑。京子心想,到底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约也是二十五六吧。”森口说。
“那么说,愁眉苦脸的矢部先生也二十五六喽。”
“邀请我们的早川先生也二十五六岁。”
“看来年龄是共同点喽?“五十岚津津有味地喷吐着烟云,没有把握地说,“即使男人全部二十五岁,这种共同点太平凡了。说不定是一种偶合。女的怎么样?”
“我二十三岁。”京子说,“太地亚矢子说比我大一岁,今年二十四。我说年龄不是共同点。”
“好象不是。”五十岚也表示赞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有点儿玄而又玄啦。”
“这里面有没有犯罪的因素呢?”森口忽然问五十岚道。
五十岚的眼睛里显出惊讶;“犯罪?”
“我曾想起一本外国的推理小说,也对早川说过,却被埋怨和嘲笑一番。”
“在某孤岛上,旅客一个一个被杀害的故事。”京子解释道。
五十岚不停地点着头:“哦,那本书我也读过。没错。是克利斯蒂的《孤岛奇案》。十个人被困在孤岛上,一个一个地被杀掉,最后全部死了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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