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懂萨玛文字,无论是正规文字或通俗文字。”伊晴沉着、镇定地微笑。
“要不是有些人把沮咒看得太认真,这会非常好笑。”
“好笑?”莲娜恼火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土简上的铭文只不过是买卖契约。”伊晴宣布说。“说得精确一点,它记载
的是两计量单位的小牛换一头牛。”
“一派谎言。”莲娜猛地站起来,嗓门也跟着提高。“你怎么可能看得懂萨玛
文字?”客厅门口忽然有了动静,厅里的每个人都闻声转头。麦修看似漫不经心地
站在门口。
“我的妻子对古萨玛文字的解读能力跟我不相上下。”麦修轻声说。
伊晴猛然转身,垂在丝绳下的手提袋飞了起来,无巧不巧地碰到一个茶杯把它
扫到了地上。杯里的茶水飞溅出来,附近的几个贵族女孩惊叫着从椅子里跳起来。
“柯契斯。”伊晴微笑道。“我没看见你在那里。也许你可以说对这土简的看
法?”
麦修郑重地点个头。“你的翻译很正确,那个土简是一份古萨玛商业文件。简
言之,一份买卖契约。”
18
麦修钻进马车里在伊晴和翠欣对面坐下。马车驶离莲娜家前门时,他回头看了
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天使’的住处。他觉得他刚才好像是把伊晴和翠欣从蜘蛛
网上救下来。
“爵爷,你怎么会来找我们?”伊晴愉快地说。“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麦修靠在椅垫上把脸转向她。他强迫自己仔细打量她,找寻悲伤、
愤怒或憎恶的蛛丝马迹。
他没有看到。令他吃惊的是,伊晴似乎恢复了平时的活泼。过去两天里使她愁
眉苦脸的阴影奇迹似地消失了。她显然已从他施加的打击中复原。这一来反而使麦
修不知所措了。
翠欣看着伊晴又看看麦修,眼里充满困惑和希望。“土简上铭文真的只是买卖
契约而已吗?”
伊晴拍拍翠欣的手。“千真万确。现在流行用来装饰书房的土简大部分都是商
业交易记录。”她望向麦修。“我说的对不对,柯契斯?”
“对。”麦修瞄向翠欣。“我向你保证,伊晴是解读萨玛文字的专家。我刚才
从站的地方亲眼看到小麦和牛的符号,土简上铭文绝对不是什么诅咒。”
“我不懂。”翠欣低语。“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决斗、范奈克男爵遇
害。然后是你两天前差点送命,麦修。莲娜夫人说卢氏诅咒又作祟时,我深信不疑。”
“卢氏诅咒根本是一派胡言。”麦修说。“卢乔治在迷宫丧生的消息传回伦敦
后不久,萨玛学会里就有一群笨蛋编造出卢氏诅咒之语。但愿上流社会早点厌倦萨
玛,把兴趣转回埃及身上。”
“不大可能。”伊晴说。“古埃及怎么可能跟古萨玛比?何况我们已经知道埃
及的一切了。”
“我认为未必。”麦修说。“如果有人能解读出那块被称为‘罗塞塔石碑’的
黑色玄武石上的铭文,人们就会对古埃及重新产生兴趣。”
伊晴皱皱鼻子。“我还是比较喜欢古萨玛。”
“忠诚是你最大的优点,亲爱的。”麦修轻声说。
翠欣低头凝视双手。“莲娜夫人说她能够翻译萨玛文字,她说她看得懂那个土
简的铭文。她为什么要对这种事说谎?”
“莲娜夫人喜欢玩游戏。”麦修毫不掩饰他的厌恶。“所以你们两个最好都离
她远一点。”
伊晴突然皱起眉头。“翠欣,我有件事要问你。今天下午把露西的日记带到莲
娜夫人的沙龙,是你的文章吗?”
麦修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翠欣浑身一僵。“日记的事我很抱歉,我以为那样对大家都好。”
麦修张开嘴准备再度要求解释,但伊晴迅速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他不
情愿地闭上嘴。他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不得不承认伊晴应付翠欣的方法比他有效。
伊晴对翠欣微笑。“没关系,不要紧。我只是想知道日记落入我们手中之后,
你有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它?”
“没有。”翠欣向她保证。“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日记的事。”
“没有人建议你今天下午把日记带去莲娜夫人的沙龙吗?”伊晴问。
翠欣肯定地摇头。“当然没有。别人怎么会知道麦修把它从范奈克家拿了来?”
“说的也是。”伊晴故作若无其事地说。“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怎么可能会
有人知道?”
翠欣明显地放松了。“在收到沙龙的朋友写来的信后,我推断我必须把日记带
去莲娜夫人家。”
麦修再也忍不住了。“有人写信给你提到日记的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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