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那一时期,专业的交际花是罗马上流社会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只要她们有所谓的“悔过之心”,教会也很乐于接受她们。因此,如果一个富有的妓女给圣三一教堂付了足够的钱,主教们就乐于用玛利亚·抹大拉的生平事迹来装饰他们的礼拜堂。
交际花这个词总是伴随着15世纪的宫廷和上流社会,虽然这些女人被定义为价钱很高的妓女,但其实她们的身份和男性的“弄臣”是一样的。这些女人可能会极富有,因此能够出资委托画家创作大量抹大拉题材的作品放在教堂中。在本书开头,我们已经提到世界各地有大量和圣经内部不符的“悔过的抹大拉”题材的作品,原因如今已经很清楚了。它们给了教会和这些交际花一个免罪的理由。只要教皇、主教或者其他教会人士有“悔过之心”,就可以在保住情妇的同时自动被免罪。
在那个时代,教皇都是精力旺盛的壮年男子,而不是后来的老人。尽管有独身的规定,但有孩子的神职人员似乎更有优势,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可以公开忏悔的理由。据记载,11世纪时,教会甚至同意神职人员把职位传给后代。他们“悔过”的证据就是请人再画一幅悔过的玛利亚·抹大拉肖像,多么讽刺!
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罗德里哥·博尔吉亚)的众多情妇都是公开的,其中最著名的是瓦诺扎·德·卡塔内。她为教皇生了四个孩子,其中包括声名狼藉的卢克利齐娅·博尔吉亚。在瓦诺扎之后,教皇的情妇又换成了年轻貌美的吉乌利娅·法尔内塞。
教皇儒略二世(朱利安诺·德拉·罗韦雷)的情妇名叫卢克利齐娅,她为他生下了三个女儿。儒略二世还和另一名交际花玛西娜有不正当关系。教皇的情妇们过着极为奢侈的生活,拥有豪宅、葡萄园和当时所有的奢侈品。虽然教会有独身生活的规定,但当时这种放荡的生活方式大为流行。只要出资画几幅“悔过的抹大拉”的绘画,所有不检点的行为就都在上帝面前免罪了。
罗马教皇的情妇们拥有特殊的社会地位,显然其中有些人充分利用了它来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智慧。换作普通女性,这些才能肯定会遭到教会的诋毁。当时的佳丝芭拉·施坦帕(1523-54年)、维罗妮亚·弗兰科(1546-91年)和图莉亚·阿勒冈(1510-56年)都对诗坛做出了杰出贡献。
要在上流社会的精英人物中左右逢源,这些交际花必须融入这个圈子。她们精心模仿上流社会的行为方式、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像贵妇一样,并且把家布置得像艺术沙龙,在这里谈论艺术、哲学和音乐。贵族妇女能够接受她们,但还是把她们当成妓女。然而她们面前敞开了一扇大门,这是当时受限制的普通女性所无法企及的。她们可以把自己的面容和身姿永远留在画布上,让后人认为自己是个女神。如果能被画家描绘成神话中的仙女或者女神,这些交际花取得的成功就更完美了。因此当时的画家,包括拉斐尔都把她们当成宗教和神话题材作品的模特。在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的鼎盛时期,许多玛利亚·抹大拉的肖像画其实是教皇宫殿中漂亮的伪贵族交际花的肖像。
瓦萨里并没有提到出资在圣三一教堂饰满抹大拉画像的交际花是谁。但是她很有可能是卢克利齐娅·斯堪娜托里娅。圣三一教堂保存下来的文件中提到了她的名字。她死于1522年2月14日之前的某一天。这一天,她的指定遗嘱执行人在罗马的波特区买了一栋房子,后来被称为“抹大拉的房子”.另一个交际花菲娅美达是切撒尔·博尔吉亚的情妇,在此之前曾在圣奥古斯丁教堂出资装饰了一个献给玛利亚·抹大拉的礼拜室,并指示在她死后要葬在这里。
教皇宫殿中的高级妓女并不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新鲜产物。早在罗马帝国时期她们就存在了。在《民法大全》中,5世纪的狄奥多西皇帝和6世纪的查士丁尼皇帝在罗马法律中承认了交际花的合法地位,这让早期天主教会的神父们喜忧参半。正是在这一期间,玛利亚·抹大拉第一次被宣布为一个妓女,尽管在圣经中找不到支持这一说法的任何证据。现在我们明白了,这是教会的神职人员为了替自己的放荡行为开脱而策划的阴谋。抹大拉成为替罪羊,她被掩盖了两千年的真实经历也真相大白。教会一方面诋毁她,另一方面又编造了她悔过的说法。通过这种手段,这些神职人员为自己的恶行找到了一个永久的辩护理由。
第十八章 隐修会之谜
郇山隐修会的谎言
《达·芬奇密码》中提到了一个由抹大拉的信徒组成的秘密社团组织——郇山隐修会。书中说该隐修会直到今天仍然存在,而且是从十字军东征时期就成立了。我要再次提醒大家的是,《达·芬奇密码》是一部小说,只不过碰巧包含了一些事实。但书中关于郇山隐修会的说法并不是真实的,至少可以说并不确切。
历史上只有一个名叫“郇山隐修会”的组织。它于1956年5月7日成立并注册,是一个法国社团。当它的创办者之一和秘书长皮埃尔·普兰塔德于1984年辞职后,它就解散了。社团的负责人安德烈·博诺姆在1973年的文章中就说明普兰塔德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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