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称做‘利物浦谜案’。在利物浦警方的要求下,苏格兰警场派了著名警探费尔
班先生南下帮忙办案,却依然毫无所获。”
“赛米欧尼兹亲王和随从离开了利物浦,而那个曾经毁损亲王名誉、骗得温瓦珠宝
公司一万五百英镑的人,却完完全全消失了。”
角落里的老人重新整整他的衣领和领带。在他叙述这桩有趣谜案的当儿,领带不知
怎地跑到他的大顺风耳下头、鹤般的长脖子上头去了。他粗呢的格子衣服又怪异得抢眼,
触动了几个女侍的想象,她们正站在店里的一角,看着他吃吃地笑。这显然令他紧张。
他抬眼软弱地望着宝莉,看起来活脱是个穿得像要过节的秃头军官。”
“当然,最初关于这骗局的各种揣测都传遍了。最普遍,同时也是最早就不攻自破
的说法,就是年轻的史瓦兹编造了一个空穴来风的故事,其实骗子就是他。”
“然而,就像我刚说过的,这个揣测很快就不攻自破,因为史瓦兹老先生是有钱的
大商贾,绝不会坐视他儿子的粗心大意使他仁慈的老板蒙受重大损失。一等他完全明白
了这怪案的来龙去脉,他马上开出一张一万零五百英镑的支票汇给了温斯娄先生和瓦萨
尔先生。这很公平,不过也是高贵的情操。”
“由于温斯娄先生的刻意宣传,整个利物浦都知道了史老先生的慷慨之举,关于小
史瓦兹先生的恶言与猜疑,也因此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关于亲王和他的随从的,我相信直到今天,在利物浦和伦
敦还有许多人认为那个苏俄警官是他们的同谋。这种揣测确实很有道理,温斯娄先生和
瓦萨尔先生因此花了不少钱想证实那苏俄亲王是假冒的。”
“可是,这个推论同样很快就被推翻。费尔班先生这位办案专家,虽然他的名声和
能力刚好成反比,却真的想到了一个妙计。他约见了一些利物浦和伦敦城里大宗外汇交
易所的经理人,不久他就发现,赛米欧尼兹亲王到了英国后,的确将许多俄币及法币换
成英国银行钞票。警方一共追查到超过三万镑货真价实的钱是出自这位拥有十六个领地
的亲王口袋里。因此,这样一位显然富可敌国的人,只为了增加一万英镑的财富而去冒
被监禁苦役或者更坏下场的险,似乎绝无可能。”
“可是,亲王有罪的说法已经在我国警方不知变通的脑袋瓜里深深札下了根。他们
把赛米欧尼兹亲王来自苏俄的祖宗八代的资料都搜集全了。他的地位、他的财富早已不
必怀疑,可是他们还是怀疑再三,疑心他或他的秘书有问题。他们和所有欧洲国家首都
的警方都联络遍了;可是当他们还抱着希望,倾全力搜证来对付假想犯的同时,他们却
让真正的罪犯从容享受他高明骗局的成果。”
“罪犯?”宝莉说:“你认为谁是……’”
“我认为,谁那个时候知道小史瓦兹先生身上带着钱,”老人兴奋地说,在椅子上
像个弹簧玩具小丑一样扭来扭去。“谁知道史瓦兹去见一位有钱的俄国人,而且可能身
上带着大笔钞票回来的人,就是显然犯下这案子的人。”
“谁?当然除了亲王和他的秘书,再没有别人了。”
宝莉说:
“可是你刚才说……”
“我刚才说,警方决定要找出亲王和秘书的罪证;可是他们只把眼光放得像鼻子一
样短,没有看远一点。温斯娄先生和瓦萨尔先生花大笔钱在侦查罪证上,毫不吝惜。温
斯娄先生是大股,那宗骗案让他损失九千英镑。至于瓦萨尔先生,那就不同了。”
“我看到警方在这案子上一路错下去,于是花了功夫做了一些调查。我对这整件事
感到莫大的兴趣,所以我想知道的全都让我知道了。我发现,瓦萨尔先生在公司里只是
个小股,只能拿到百分之十的公司利润,而且是最近才从大助手的位置升上来的。警方
却没有花功夫去找出这些事实。”
“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每个窃案抢案当中,如果影响到一个人以上,首先就该去分析这案
子影响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的程度是不是一样。我在菲力摩尔街窃案里向你证明过,不
是吗?那个案子,和这个一样,两个当事人里头,某个人的损失和另一个比较起来,非
常之少。”
“即使是这样……”
宝莉开始争辩。
“等一下,因为我还发现了别的。我一确定瓦萨尔先生每年拿到的公司利润不到五
百英镑时,就想办法探听他的生活水准和主要的不良嗜好。我发现他在爱伯特街上有栋
好房子,那个地段的房租每年是两百五十英镑。所以,他要维持开销,一定要靠投机买
卖、赛马或者其他种种的赌博。投机和多数的赌博,是债务和破产的同义字,只是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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