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抓起外套一嗅,果然有一阵陌生的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自己都觉得奇怪。想了想,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双灰蓝色眼影的眼睛,和晃悠悠的红酒杯,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啊。我刚才去吃饭的时候,一个女同事过来敬酒,她喝醉了嘛,就咋咋呼呼地抱了我一下。”
凌榛榛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小嘴微微翘起,“真的?”
常洛说,“当然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凌榛榛说,“那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常洛狠狠亲了她一口,“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啊。别哭了,我会心痛的。”
凌榛榛紧紧抱着他的肩膀,“那你要保证,以后不许再让其他女人抱你了。”
常洛赶紧说,“我保证。”
从那以后,常洛才渐渐真正了解榛榛。她的心地过于纯洁,以致于不能容纳现实的尘埃。她爱一个人,就会完完全全地交出自己的真心,同时也要完完全全地占有那个人的一切。如果做不到,她就宁可不要。All,or none。这过于决绝了。怀抱这样观念的女孩子,虽值得迷恋,但不够懂事。对于常洛而言,这样的爱情虽然绚丽,但实在过于沉重。
他刚刚大学毕业,风华正茂,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渴望把各种各样的经历都一股脑儿地塞进自己的人生。他并非存心欺骗,但只是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男孩子,并不甘心前脚脱离了家长老师的管制,后脚立刻踏入婚姻密不透风的牢笼。
凌榛榛大概会是一个好妻子,但他现在想要的却是一片无拘无束的天空。
很多个夜晚,他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星辰稀落的黑夜,默默叹息。
第八章 当年的五个人(1)
颜姝最近忙得不亦乐乎。她说服“老头子”向上面申请了一个重大项目,然后就像一个抓狂的牧羊人用鞭子狠狠抽打她的羊群——也就是第七大队的刑警们,夜以继日地狂奔。她这样焦虑的直接原因是:罗吉年已经彻底失踪,而下一个轮到谁还不知道。
E市刑警大队自从听颜姝说了那晚“遇鬼”的遭遇后,就加强对了罗吉年住所的监视。但一直没见到罗吉年再露面,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出他的家。但却有两件奇怪的事。
一件是他们在一周内每天清晨进入罗吉年的家拍照。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他们在拿着几次照片进行对比时,却发现屋内部分器物和摆设挪动了位置。而在每两次拍照期间,他们并没监视到有任何人出入过!这也印证了颜姝上次的记忆:她在第二天再去罗吉年家时就发现,和前一天晚上相比,蒲扇和毯子被人动过了。
还有一件怪事,是E市刑警大队一个小刑警目击的。他那一天是负责白天监控的,在罗吉年家外的走廊阳台看见换班的同事走过来,就走下楼去。那时天已经擦黑,窗户里如果不开灯就是黑乎乎的。他走下楼去,正好碰见同事进楼门,打了个招呼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这时,他的心脏几乎要蹦出来了:罗吉年黑洞洞的窗口里,有一豆昏黄的灯光,正缓慢地划动着!他不敢相信,因为此时他的同事肯定还没有上到六楼,而刚才他一直守在门外,绝对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进去过。可这个灯光是怎么回事呢?他瞪大了眼睛,那个灯光还在艰难地划动着:先是弯弯曲曲的,然后似乎是个圈,然后又重复那弯曲的曲线。然后又按照这个顺序从头再来一次……最后,那灯光无力地划过一道弧线落下,遽然消失。
小刑警立刻返身冲上楼去,他的同事还只走到五楼。打开门后,他们在窗边的地上发现一个手电筒。手电筒还在发光。而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自那以后,罗吉年屋里的奇怪动静统统消失。又去查看过几次,但屋里的物件再也没有换过位置。看来,那个“东西”已经走了。
颜姝在办公室里痛心疾首地教育她的兵们,“那个手电筒传递的讯息是什么?‘先是弯弯曲曲的,然后似乎是个圈,然后又重复那弯曲的曲线’——你们想到这其中的含义了吗?没错!它划出的是三个字母:S——O——S。有人在向我们求救!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罗吉年本人。这一系列案件都呈现出离奇的外在形态,但一个接一个消失的却是活生生的人!你们怎么还能在这里拖拖沓沓的,嗯?你们手脚快点不定就能挽救一个人,你们多煲会儿电话可能就是谋杀了一个本可以获救的人!明白吗?”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此时猛然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口号,“明白!”
颜姝喘口气,一挥手,“明白就赶快干活!我的要求是:一周之内所有人都要到位。”
她坐下来,翻看有关Summer Flower的文字资料。常洛说,那是一艘令人难忘的美丽的船。可是,就是这条Summer Flower,五年前乘坐它出海参加过十日游的人,正在一个个失踪。失踪得诡异而彻底,超出了颜姝的经验范围。直到罗吉年消失,她才真正下定决心,要把剩下的人保护起来。她几乎束手无策,不知道从哪里着手。也只能用这种警方最传统的方式,来确保他们的安全——她决心把当年船上还剩下的游客和工作人员,全都集中保护起来。
“Summer Flower海上十日游”人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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