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猛然意识到机会正在溜走。
“等一下,”他说,“这只是开始,你瞧,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你瞧……”
但是此刻卫兵已经恢复了神志,他重新抓紧了手里的两个人,按照原定的指示把他们押向气闸。不过他显然还是受到了相当大的震动。
“不,我想你们的结局还是一样的。”他说,“我最好还是把你们俩都塞进气闸,然后回去继续我应该做的吼叫工作。”
福特·普里弗克特又回到了原点。
“那好吧……不过你应该再想想看!”他说得更慢了,也不再兴奋。
“哼哼哼……”阿瑟含混不清地说了一串词语。
“你应该坚持下去,”福特继续道,“音乐、艺术,还有其他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噢,真的!”
“顽抗是没有用的!”卫兵又吼道,这次还补充了—句,“你瞧,如果我坚持下去,最终还能被提拔为高级吼叫军官,而我们这儿通常并没有不用吼叫、不用把人推出飞船的军官职位空缺,所以我想我最好还是按照原定的指示去做。”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气闸——一个飞船内壁上的巨大的圆形金属舱口。卫兵操纵开关,舱门平稳地滑开厂。
“不过我还是想要感谢你有趣的谈话。”沃贡卫兵说,“现在,再见了。”说着他把福特和阿瑟从舱口扔进里面的小房间里。终于摆脱了窒息,阿瑟躺在地卜直喘粗气。福特则四处乱爬,无助地用肩膀撞击正在重新关上的舱门。
“你听着,”他冲卫兵喊道,“还有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你觉得呢?”绝望中,他抓住了自己惟一能随时用上的一点儿文化修养——他开始哼贝多芬第五交响乐的第—小节。
“砰一砰一砰——磅!难道这曲调没激发你什么感受吗?”
“没有,”卫兵说,“确实没有。不过我会向婶婶提到的。”
就算此后他还说了些什么,那也根本听不见,因为舱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听见远远地传来飞船引擎的嗡嗡声。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打磨得很光亮的圆柱形小房间里,直径大概6英尺,长10英尺。
福特喘着粗气,开始四下打量这个房间。
“没想到是个大智若愚的家伙。”他咕哝了一句,然后瘫软地靠在弧形墙壁上。
阿瑟仍然躺在被扔进来时那块弧形地板上,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喘着粗气。
“我们被困住了,是吗?”
“是的,”福特说,“我们被困住了。”
“那好吧,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吗?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会想到的。当然,也许你已经想到了些什么,只不过我没有注意而已。”
“哦,是的,我确实想到了一个主意。”福特喘息着说。
阿瑟顿时满脸期待地抬起头。
“但不幸的是,”福特继续道,“这个主意和密闭舱门另一侧的那个家伙有关。”说着他踢了舱门一脚。
“但那确实是个好主意,是吗?”
“哦,当然,相当巧妙。”
“是什么呢?”
“嗯,我还没有把细节想清楚。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吧,是吗?”
“那么……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阿瑟问。
“哦,嗯,奸吧,我们面前的舱门很快会自动打开,我们会被弹射进深邃的外太空,然后渐渐窒息。如果事先深深吸入一口气,那么你最多可以坚持30秒钟,当然……”福特说。他把双手背在背后,皱起眉头,开始哼一首古老的参宿四的战斗赞美诗。在阿瑟看来,他突然间变得很陌生。
“看来事情是这样的,”阿瑟说,“我们快死了。”
“足的,”福特说,“除非……不!等等!”他突然穿过房间朝着阿瑟背后的某个东两冲过去,“这是什么的开关?”他叫道。
“什么?在哪儿?”阿瑟也跟着叫起来,迅速转过身。
“没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福特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死。”
他又瘫软地靠在墙上,从刚才断掉的地方接着哼起来。
“你知道吗,”阿瑟说,“在这样的时刻,当我被困在沃贡人的气闸里,和一个从参宿四来的人在—起,即将被扔进外太空窒息而死时,我真希望自己年轻时听我母亲的话。”
“为什么,她告诉了你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是没有听嘛。”‘“哦。”福特继续哼哼。
“真是太可怕了,”阿瑟自言自语地说,“尼尔森的专栏没有了,麦当劳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我,以及这个词条,‘基本上无害’。再过几秒钟,惟一剩下的就只有‘基本上无害’了。而仅仅就在昨天,这颗星球看上去还一切正常。”
这时,传来了—阵机械的声音。
随着气流涌动渐渐由微弱的嘶嘶声变为震耳欲聋的轰鸣,外壁舱门打开了,显出一片空虚的黑暗,点缀着一些遥远的微小亮点。福特和阿瑟就像从玩具枪里射出的软木塞一样被抛入外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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