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6点钟,约翰·哈蒙德接到了消息。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嚷道,“你换没换新肥皂?”
“我换过了,”他的经理分辩道,“您吩咐我的当天就换了。”
“那么他妈的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那位经理无可奈何地说,“我不知道。好像没听到有什么抱怨。谁也没对我发过牢骚。”
“叫那个该死的工会代表到我这儿来。”
当晚7点钟,哈蒙德和工会代表进行了会晤。
“价值200万美元的货,今天下午被你的人毁掉了。”哈蒙德大喊大叫,“他们是不是疯了?”
“要不要我把您的意见转达给工会主席,哈蒙德先生?”
“不,不。”哈蒙德立即表示反对,“你瞧,在这以前,我和你们的人从未发生过麻烦。如果他们想增加工资,尽管来同我谈。我们可以像讲道理的人那样,坐下来协商。这次他们想加多少工资?”
“什么也不用加。”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钱的问题,哈蒙德先生。”
“哦?那是什么?”
“光线。”
“光线?”哈蒙德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那些司机抱怨说,浴室里的光线太暗了。”
约翰·哈蒙德靠在椅背上,突然安静下来,“他们下面还要干些什么呢?”他语气柔和地问。
“我刚才对您说过了,他们认为……”
“别信那套胡诌了。往下还有什么好戏呢?”
工会代表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是不是有人想搞垮我的生意?是这样吗?”
那位工会代表沉默不语。
“好吧,”约翰·哈蒙德说道,“给我一个姓名,我该同谁去打交道?”
“有个律师也许能帮上您的忙。工会经常有求于他,他叫保罗·马丁。”
“保罗……?”约翰·哈蒙德突然记了起来,原来是这个狗杂种在讹诈。“滚出去,”他吼道,“滚!”
哈蒙德坐在那儿怒不可遏。谁也休想讹诈我。休想!
一个星期后,他的6辆冷冻货车又被遗弃在公路路边。
约翰·哈蒙德安排了一次同比尔·罗昂见面的午餐会。“我一直在惦记你的那个朋友,就是保罗·马丁,”哈蒙德说,“上次我投反对票可能是过于匆忙了。”
“哟,你这么说真是菩萨心肠,约翰。”
“我看这么办吧。下个星期你在会上再把他提出来,我会投赞成票的。”
第二个星期,当保罗·马丁的名字在会上提出时,会员资格委员会一致通过了他。
约翰·哈蒙德亲自给保罗·马丁打了个电话,“祝贺您,马丁先生。”他说,“您已被接受为森尼维尔俱乐部的会员了,我们很高兴您加入进来。”
“谢谢您。”保罗说,“我欣赏您打来电话。”
接着,约翰·哈蒙德又给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要求安排他下周和检察官见面。
星期天,约翰·哈蒙德和比尔·罗昂在俱乐部配对和别人打双打。
“你还没见过保罗·马丁吧?”比尔·罗昂问。
约翰·哈蒙德摇了摇头,“没有。我并不认为他会有空来这儿玩高尔夫球。大检察官会让你的朋友忙上一阵的。”
“你说什么?”
“我打算向地方检察官透露一些有关他的情况。大检察官肯定会感兴趣的。”
比尔·罗昂大吃一惊,“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个蟑螂,比尔。我要踩死他。”
第二天是星期一,就在约翰·哈蒙德前往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路上,他死于车祸。开车撞他的人跑掉了,周围没有一个证人,警察一直未找到肇事者。
打那以后,每个星期天保罗·马丁都带着妻子和双胞胎上森尼维尔俱乐部吃午饭。那儿的冷餐非常可口。
保罗·马丁恪守自己在婚礼上的誓词。比如,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妻子和情妇带到同一家餐馆去,他认为这是对妻子的羞辱。他的婚姻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生意是另一部分。所有保罗·马丁的朋友都有情妇,这是大家都接受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马丁瞧见这些老朋友挽着年轻姑娘到处招摇,心里很不舒服。这有失体面,而保罗·马丁对体面抱有很高的价值评价。他下过决心,到他70岁时,就再也不找情妇了。两年前他过了70岁生曰,果然断绝了和情妇的一切来往。他的妻子尼娜是个好伴侣,有了她就足够了。得体面呀。
他就是拉腊·卡梅伦前去求助的人。马丁以前曾注意到拉腊·卡梅伦的名气,但当他亲眼目睹了她的青春美貌后,还是被深深震动了。她雄心勃勃,卓有主见,好发脾气,而又那么富于女性气息。他发现自己被她强烈地吸引住了。不行,他想道,她还是个小姑娘,我已经老了。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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