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另找一家。”拉腊说。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税改法对我们不利。见鬼,它对谁都不利。国会清扫了合作逃税项目,取消了大部分税收减让。我想我们正面临着该死的衰退阶段。和我们有关系的储蓄与信贷公司都遇上了麻烦。德雷克塞尔、伯纳姆暨兰伯特公司可能也要停业。垃圾债券简直成了地雷。我们的六七幢大楼都成问题。其中两幢才完成了一半。没有资金投入,建筑费用将耗光我们的全部经费。”
拉腊坐在那儿想主意。“我们能应付的。把我们的所有产权卖掉来支付抵押金。”
“可以乐观的是,”凯勒说,“我们在雷诺掘了条金河,一年可以源源不断地为我们送来近5000万美元。”
拉腊没吭声。
当月17日,星期五,拉腊前往雷诺。菲利普开车送她到机场。特里·希尔正在飞机上等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菲利普问。
“也许明天。这事该要不了多久的。”
“我会想你的。”菲利普说。
“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
菲利普站在原地看着飞机起飞。我会想她的。她是世上最迷人的女人。
在内华达州赌管会的办公室里,拉腊面对着的,还是上回申请夜总会营业执照时打过交道的那批人。不过,这回,他们可没那么友好。
拉腊按要求起过誓,一位法院记录员录下她的证词。
赌管会主任说:“卡梅伦小姐,有人就发给你夜总会许可证的事提出了相当棘手的陈述。”
“什么样的陈述?”特里·希尔问。
“我们还是按照规定程序谈吧。”主任说罢又转向拉腊。“我们理解你这是初次申办赌博性的夜总会。”
“是的。第一次听证时我就对你说过。”
“你是怎样算出你投标的出价的?我是说……你的数额怎么那么准确?”
特里·希尔打断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稍等,希尔先生。你是否同意你的当事人回答这个问题。”
特里·希尔看着拉腊,点点头。
拉腊说:“我让审计官和会计们就我所能承受的投标价作了一个估算,我们还算进了一小笔能凑上去的利润。我的投标价就是这么来的。”
主任扫了一眼面前的文件材料。“你的投标价可比下一个最高投标价高出500万美元啊。”
“是吗?”
“你投标时不知道这点?”
“不,当然不知道。”
“卡梅伦小姐,你认识保罗·马丁吗?”
特里·希尔打断说:“我看不出这与本问题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会就让你明白的。这会儿,我还是想请卡梅伦小姐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反对。”拉腊说。“是的,我认识保罗·马丁。”
“你和他有过生意上的交往吗?”
拉腊犹豫一下。“没有。只是朋友。”
“卡梅伦小姐,你知道不知道,据说保罗·马丁和黑手党有牵连,而且……”
“反对。这只是道听途说,在本案中不能成立。”
“很好,希尔先生,我收回。卡梅伦小姐,你最后一次和保罗·马丁见面或谈话是在什么时候?”
拉腊顿了顿。“我记不确切。老实说,自从我结婚后,我就很少见到马丁先生。我们偶尔在晚会上碰个面,如此而已。”
“难道你没有与他定期通电话的习惯吗?”
“没有,我结婚后就没有过。”
“你难道没有同保罗·马丁商量过夜总会的事?”
拉腊看看特里·希尔,希尔点点头。“是谈过,我想那是在我中标以后。他打电话来祝贺我。后来我拿到开业执照时,他也打过一次电话。”
“除此之外,你再没和他谈过。”
“没有。”
“我想提醒你,你是起过誓的,卡梅伦小姐。”
“是的。”
“你知道做伪证是要受惩罚的吗?”
“是的。”
主任扬起一张纸。“我这儿有一张电话单,上面记录了你和保罗·马丁之间通过15次电话,全是发生在夜总会投标保密期间。”
第二十九章
大多数独奏家面对2800个座位的偌大的卡内基音乐厅,都感到顿时矮了许多。能让这名闻遐迩的音乐厅坐满观众的音乐家并不多,但星期五晚上,这里的确是观众满座。菲利普·阿德勒迎着如潮的掌声走上舞台。他在钢琴前坐下,定了定神,接着演奏起来。演奏曲目中有贝多芬奏鸣曲。多少年来,菲利普养成了舞台上只专注于音乐的习惯。可今晚,他的心思却飞到了拉腊身上,老想着她遇到的麻烦。倏忽间,他手指开始出乱,冷汗淋漓。这一切发生得那么迅速,观众还未及觉察出来。
独奏会前半场快结束时,观众掌声雷动。场间休息时,菲利普去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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