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盥室内,罪犯一个接一个的洗完出去了,许光还在水龙头前狠狠的搓着手。等室内只剩下许光一人时,任重走过去。许光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脚把放在一边的脸盆踢得飞出老远。任重看着地上的翻滚的脸盆一笑,突然抬手给了许光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地盯着他。许光想还手终于没有敢还。
任重绷着脸:“给谁看呢!长本事了?”
许光把脸扭向了一边,用不说话表达着心中的不满。片刻后,他俯身捡起脸盆就往外走。
任重:“站住!”
许光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任重又走到他身边,说:“别人都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以为我只是为了开脱自己而诬陷韩式?”他稍微放低点声音:“你想过没有,有他在七监区你想早出监有那么容易吗?”
许光一怔,问:“你是说……”
任重:“我知道你是个有恩必报的汉子,韩式没给你加刑你感激他,但这和让你出狱是两回事!”
许光:“可……可我心里过意不去,他就这样被开除了……你看看第六监室你还能待吗?”
任重一声冷笑:“我任重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但这次为你许光我例外一次!”
许光:“你是说要为韩监区长开脱?”
任重没有回答,走到水龙头前洗涮。
洗盥室外,徐至松手中端着一脸盆水,侧耳听着里边任重和许光的交谈,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
正文 第六章 6
更新时间:2010-7-29 13:59:45 本章字数:1967
6
省城隐都市,白天。
韩式乘车来到鸿事达广告公司时正值下班时间,公司员工三三两两的往公司外走。韩式一下车就看见黎潇潇和一个同事边走边聊着走出来。他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刚叫了一声“潇潇”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见“鸿事达”公司的老板钟盛也走向黎潇潇。
黎潇潇听到了韩式的呼唤,却没有理他,把脸转向钟盛,笑道:“你还真准时。”
钟盛:“那当然,你的约会我哪儿敢晚点啊!”他转头对一脸不愉快的韩式:“真巧啊,一块儿去吃饭?”
韩式不想笑装笑:“是巧!我和潇潇今天商量登记结婚的事,对不起,不能带你一块去。”
钟盛摊开手:“是吗?”他把脸转向黎潇潇。
黎潇潇对钟盛:“咱们走吧!”她看也不看韩式,径直走到了钟盛的奔驰车前。
钟盛对韩式一笑:“对不起!”他大步追到黎潇潇身边,替她打开了车门。黎潇潇上车,碰上车门。奔驰启动,把韩式扔在了当地。
车上,钟盛一边开车一边问黎潇潇:“他是干警察的吧?”
黎潇潇看着车外的风景,淡淡地答道:“狱警。”
钟盛:“他这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错!”
黎潇潇:“是吗?”她仍是心不在焉。
钟盛:“也许是,也许是我的一种惯性思维。”
黎潇潇看向他:“惯性?”
钟盛目注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是,我对警察有一种惯性的好感,一见他们就感到亲切……”
同时,鸿事达广告公司前,韩式目睹黎潇潇和钟盛的离去,百感交集,一时茫然不知所措。站了一会儿,他茫茫然然缓步走去。一辆小车在他的身边急刹车停下,按几声喇叭。韩式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走上了机动车道。他躲开,等小车驶过,他突然冲小车喊:“按什么按?有车了不起啊?”
省城隐都市,白天。
一家规模不大但格调高雅的饭店里,黎潇潇和钟盛正在进餐,两人都吃得很少,很慢,边吃边聊。钟盛正在说着:“我现在看起来有房有车人模人样的,其实这一切都是来自一个警察的恩赐……”
黎潇潇含蓄地笑着问:“钟总要给我讲遭遇雷锋的故事?”
钟盛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轻轻摇头:“不,应该是一个重塑灵魂的故事……在我十六岁时,我丢过一次灵魂。那一年我上高三,我的父亲在那一年因工伤死亡,父亲的死对我的打很大,我辍学了……”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慢慢的我和街上的几个小混混混在了一起,专门干些恶作剧的事,也喜欢上了享受……”
黎潇潇专注地望着他,被他的故事吸引了。
钟盛继续讲述着:“为了有钱花,我学会了偷钱包,有一次在车上掏包时被一个警察当场抓获了。他看我年龄小,饿了我两天又大骂我一顿就把我放了。他也是个新手,所以他相信堕落的灵魂是可以拯救的。可我呢,我不信!从刑警队出来我就又上了车,但那个警察好像盯上我了,我一伸手就又被抓了。这一次他关了我五天,出来那天他领我吃了顿饭,什么也没说就把我放了……就这样一年间他抓了我十一次,放了我十一次……”
黎潇潇专注地听着。
钟盛:“到这时我才知道人是可以改变的,于是,我就不再上车,而是想去上学。可一个劣劣斑斑的人那个学校愿意收留呢?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他又一次拯救了我,把我送进了学校,经过一年的复读我考上了大学。四年就这样倏忽而过,当我拿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工资时我第一个想到就是他。我买了礼品去看他,他那时己升了刑警队长,工作很忙。可他还是陪了我整整一天,我们喝酒,喝得一塌糊涂。那是他第一次喝酒啊!他喝醉了,临走他指着我的鼻子说,钟盛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报答我,其实你不欠我的,你欠的是社会,要报你就去回报社会!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醉话,可后来我明白他没醉,因为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接受过我任何的回报,就是他陷入了困境的时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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