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能在最后关头为他们带来胜利。”
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正在取出一段发炎的盲肠。
卡夫卡,佩姬想。只有卡夫卡才会喜欢这套的。
凌晨3点钟,佩姬正在值班室睡觉,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说, “泰勒大夫——419室——一名心肌梗塞病人。你得快
点!”说完电话立刻就挂上了。
佩姬坐在床边,极力和瞌睡斗着,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你得快点!她到了走廊,
没有时间等电梯,一路冲上楼,沿着4楼走道跑步到了419室,她的心在呼呼跳着。
她猛地推开门,停下脚步,愣在那儿。
419室原来是一间储藏室。
凯特·亨特跟随理查德·赫顿医生查房。他40多岁,唐突粗鲁而又迅速麻利。
他查房时只在每个病人身上花不超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只略略扫视一下他们的病情
记录表,然后就用开机关枪似的声音,对见习外科住院医生们急促地发出指令。
“查查她的血红蛋白,安排明天动手术……”
“注意监视他的体温变化情况……”
“做4个单位的交叉配血……”
“拆线……”
“马上拍几张胸透片……”
凯特和其他见习医生忙不迭地记下这一切,尽力使自己跟得上他。
他们来到一位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病人身旁,这个病人因为发烧而做了
一大串检验,但是毫无结果。
当他们走出病房来到过道里时,凯特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天晓得,”一位见习医生说。“也许只有上帝知道吧。我们已经给他拍了不
少Ⅹ光片,做过计算机分层扫描,核磁共振,脊椎穿刺,肝活检。什么都试过了。
我们也弄不清他到底什么毛病。”
他们又来到另一间病房,一个年轻病人手术后头上缠着绷带,正在睡觉。赫顿
医生开始解开他头部的绷带,病人醒过来,吓了一跳。“什么……出什么事了?”
“坐起来,”赫顿医生粗暴地说。那年轻人浑身发抖。
我永远不会这样对待我的病人,凯特心中暗暗发誓。
下一个病人是一位70多岁,看上去很健康的男人。赫顿医生刚刚往他床边靠过
去,这个病人就大喊大叫起来:“混帐东西!我要去告你,你这个下流的狗娘养的。”
“喂,斯帕洛里尼先生……”
“少他妈喊我斯帕洛里尼先生!你把我弄成个操他娘的阉货啦!”
这是一物降一物吧,凯特心里想。
“斯帕洛里尼先生,你同意做这个输精管切除手术的,况且——”
“那是我老婆的主意。妈的,这条母狗!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他们走出病房,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喋喋不休。
“他又是什么毛病?”有位见习医生问。
“他的毛病在于他是一只老骚公羊。 他的年轻老婆已经给他下了6个崽子,她
不想再生啦。”
再下一个病人是个10岁的小姑娘。赫顿医生看了看她的病情记录。“我们要给
你打一针,把那些坏细菌都赶走。”
一个护士灌满注射器,朝小姑娘走来。
“不!”她尖叫起来。“你会把我弄疼的!”
“这不会疼的,宝贝儿,”护士让她放下心来。
这话在凯特心头响起凄惨的回声。
这不会疼的,宝贝儿……这是她的继父在可怕的黑暗之中对着她的耳朵说话的
声音。
“这会让你觉得快活的。分开你的两条腿。来吧,你这条小母狗!”他掰开她
的两条腿,然后用他的双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疼得叫出声来。她那时只有13岁。
自从第一个夜晚之后,他的到来成了令人恐惧的深夜祭礼。“有我这样的男人教你,
算你走运,”他会这样跟她讲。“你知道凯特是什么吗?一只小猫咪。我就想要一
只。”他于是就爬到她身上,紧紧抓住她,无论怎样哭喊或者哀求都不能让他停下
来。
凯特从来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谁。她母亲是印地安纳州加里市的一名清洁女工,
在他们狭小的公寓附近一幢办公楼里上夜班。凯特的继父块头很大,在钢铁厂出了
事故而受伤。后来他多半时间都呆在家里喝酒。夜里,当凯特的母亲出去干活时,
他就钻进凯特的房问。“你要敢对你妈妈和弟弟说起一个字的话,我就把你弟弟杀
了, ”他对凯特说。我决不能让他伤害迈克,凯特心里想。她弟弟比她小5岁,凯
特极其爱他。她把自己当成迈克的母亲,处处护着他,为他而奋不顾身。他是凯特
生活中唯一的光明。
尽管凯特受到继父的威胁,心里很害怕,但有天早晨,她还是决定把发生的一
切告诉母亲,她母亲一定会阻止这事的,一定会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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