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芝加哥。”
“为什么,佩姬?”
“它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大杂碎。”
理查德不允许佩姬回非洲参加她父亲的葬礼,佩姬气坏了。
他尽力把道理讲给她听。“佩姬,他们已经埋葬了你的父亲。你再回去也没有
什么意义了。”
但是这还是有意义的:因为阿尔弗雷德还在那儿。
佩姬到芝加哥不几天之后,叔叔坐下来和她一起讨论她的前途问题。
“这没什么好讨论的,”佩姬告诉他。“我要当医生。”
佩姬21岁时大学毕业,她向10所医学院发了申请,结果全部被录取。她最后挑
选了位于波士顿的一所医学院。
佩姬花了两天时间才把电话挂通正在扎伊尔的阿尔弗雷德。他参加了世界卫生
组织的一个分支机构,正在一边工作,一边读大学。
当佩姬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说:“这太好了,亲爱的。我差不多也快要
完成我的医学课程了。我还要在世界卫生组织的这个机构里呆一段时问。不过,几
年以后咱们就可以一道开业行医啦。”
一道,这奇妙无比的词儿。
“佩姬,我太想见到你了。如果我能抽出几天的空,你愿意在夏威夷和我相会
吗?”
没有丝毫的犹豫。“愿意。”
他们两人都成功地抽出身来。只是在后来,佩姬才想到,对阿尔弗雷德而言,
要完成这样一场长途跋涉是何等的艰难啊,但他从来没提起过。
他们在夏威夷一家叫阳光之湾的小旅馆里一起度过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三天,就
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佩姬多想要阿尔弗雷德和她一起回到波士顿去,可
是她知道这样的要求是多么地自私。他正在从事的工作比起来更为重要。
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佩姬在穿衣服的时候问道:“他们下次会派你上哪儿
去,阿尔弗雷德?”
“冈比亚,也许是孟加拉。”
拯救生命,帮助那些迫切需要他的人。她紧紧拥抱着他,闭上眼睛,她永远不
愿意放走他。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阿尔弗雷德说:“我永远不让你再离开我。”
佩姬开始医学院的学业。她和阿尔弗雷德经常通信。不管身处世界的哪个角落,
阿尔弗雷德总能在佩姬过生日或者圣诞节时设法给她打来电话。佩姬在医学院读二
年级时,就在除夕之前,阿尔弗雷德挂来电话。
“佩姬?”
“亲爱的!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塞内加尔。我算了一下,这里离阳光之湾旅馆之间相隔只有8800英里。”
佩姬过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
“你能在除夕之夜和我在夏威夷相见吗?”
“噢,是的!能!”
阿尔弗雷德这一回差不多是绕了半个地球来和她相会的。这次的神奇美妙之感
就更强烈了。时光好似专为他俩定住了。
“明年, 我将在世界卫生组织负责一个我自己的医疗队。 ”阿尔弗雷德说。
“等你一毕业,我想我们就结婚……”
他们后来又成功地这样见过一次。当他们无法相会时,书信往来便跨越了时空。
这些年来,他作为医生,在很多第三世界国家里工作,就像他的父亲和佩姬的
父亲一样,从事着这种极其了不起的事业。现在,他终于要回家了,回到她身边来
了。
佩姬第五遍读阿尔弗雷德的电报时想到,他要来旧金山啦!
凯特和霍尼在各自的卧室里已经睡着。佩姬把她们一个一个摇醒。“阿尔弗雷
德要来了!他要来了!他星期天到!”
“太好了,”凯特咕哝着。“你为什么不星期天把我喊醒?我刚上床。”
霍尼受到的感染更强烈些。她坐起身说,“这太了不起啦!我真想见到他。你
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两年,”佩姬说,“不过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你是个运气好的姑娘,”凯特叹口气。“好吧,我们现在反正都醒了。我去
煮点咖啡。”
三个人围坐在厨房餐桌旁。
“我们干嘛不给阿尔弗雷德来个聚会呢?”霍尼提出了建议。“比方说有点像
个‘欢迎新郎’聚会?”
“这是个好主意,”凯特表示同意。
“我们要像模像样地庆祝一番——蛋糕——气球——应有尽有!”
“我们要在这儿给他做顿饭,”霍尼说。
凯特摇摇头。“我可领教过你的烹调手艺。我们还是到外边订餐,让人送来吧。”
离星期天还有4天, 他们把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都花在讨论阿尔弗雷德来的事情
上了。奇迹般凑巧的是,他们三个人这个星期天正赶上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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