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会意之前,一种可能有事发生的感觉流遍全身。
“什么?”我问,好像他疯了,“别人?”
他耸耸肩。“我只是建议你考虑所有可能性。”
“谁?”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这人必须进入解剖室,还得用到冰箱。而且这档案上有标签……”
那标签!我想起来了。洛丽经解剖后,有些标签没用到,剩下的标签归在她案子的卷宗里。除了我,还有埃伯格、坦纳与比尔曾经看过她的档案。
那三个男人星期一晚上离开我的办公室时,前门已经用链条锁了起来。他们三人都是从停尸间出去的。埃伯格与坦纳先走,比尔稍晚离开。
解剖室锁起来了,但冷冻室并没有。我们必须让它开着,以便下班后,殡仪馆与急救人员可以把尸体送来。冷冻室有两扇门,一扇对着走廊,一扇可以进入解剖室。他们之间有人从冷冻室进入了解剖室?在第一张桌子旁的架子上有一堆采证袋,温格总是把它放满,供应齐全。
我打电话给罗丝,要她开启我桌子的抽屉,打开洛丽·彼得森的卷宗。
“里面应该有些证据标签。”我告诉罗丝。
在她检查的时候,我试着回忆。应该有六个或七个剩下来的标签。这并不表示我没有采集很多样本,而是我采了太多……比平常几乎多出一倍。我用电脑印出了两份标签。剩下的标签应该是标示心、肺、肾脏和其他内脏,另外还多了一个可以贴在采证袋的外面。
“斯卡佩塔医生?”罗丝回来了,“标签还在。”
“有多少?”
“我看看。五个。”
“贴什么的?”
“心、肺、脾、胆与肝。”
“就只这些?”
“是的。”
“你确定没有一个是贴在采证袋外面的?”
她停了一会儿。“我确定,只有五个。”
马里诺说:“你在这个采证袋上贴标签,那么你的指纹应该就在上面,对不对?”
“如果她戴了手套就不会有指纹。”贝蒂说,她一脸愁容地旁观。
“我贴标签时通常并不戴手套。”我喃喃道,“手套上都是血,通常是这样。”
马里诺平板地继续:“哦,所以你并没有戴手套,而文蛤……”
“温格,”我恼怒地说,“他的名字是温格!”
“管他叫什么。”马里诺转身就走,“我是说你的手碰了采证袋,所以你的指纹会在上面。”他从走廊加了一句,“但其他人的指纹说不定不该在上面。”
第十章
没有人碰过。硬纸夹上唯一可以辨识的指纹是我的。
上面有一些污渍——此外还有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东西。我惊讶到完全忘记我来找范德的理由。
他用激光翻来覆去地照那个夹子,硬纸发亮,有如夜空中的小星星。
“太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三次表示惊讶。
“那些东西一定是从我手上来的。”我难以置信地说,“温格戴了手套,贝蒂也是。”
范德打开头上的灯,然后大摇其头:“如果你是男人,我会建议警察把你带回去问话。”
“我也不能怪你。”
他脸色凝重。“重新想一想你今早做了些什么,凯。我们必须确定这些残留的物质是从你那里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能要重新考虑对那些勒杀案和发光物质所作的假设——”
“不,”我插口道,“不可能是我把那些物质留在尸体上,尼尔斯。我在验尸时一直戴着手套。当温格发现采证袋时,我脱了手套,我是光着手碰那个硬纸夹。”
他坚持道:“你用的发胶、化妆品呢?任何你常用的东西?”
“不可能。”我又说了一遍,“我们检查其他尸体时,并没有发现这种残余物。它只出现在这些勒杀案中。”
“有道理。”
我们想了一会儿。
“处理这些档案时,温格和贝蒂他们戴了手套?”他要百分之百确定。
“是,他们戴了,所以没有他们的指纹。”
“因此这些残余物不该是来自他们手上?”
“一定是从我这里。除非有其他人碰过。”
“有人把它放在冷冻室,你还在想这种可能性。”范德一脸怀疑,“这上面只有你的指纹,凯。”
“但那些污渍,尼尔斯。任何人都可能留下污渍。”
当然不是不可能。不过我知道他并不相信这种说法。
他问:“你上楼前在做什么?”
“检验一个撞死人后逃逸的案子。”
“然后呢?”
“然后温格拿着那个夹子过来,我立刻拿去给贝蒂。”
他轻描淡写地看了我满是血迹的罩袍一眼。“你在验尸时戴了手套。”
“当然,温格拿夹子过来时我才脱掉的,我已经解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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