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含嫣恍如未闻,他在心底叹气,亲手剥了一颗,递到她的唇边,郁含嫣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微张樱口,将那颗糖含了进去,有意无意,她那小小的舌头轻轻舔了下他的手指。
他浑身一颤,刚才被浇熄的火焰顿时又窜了上来,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指甲伸进肉里都浑然不觉,直直的盯视着她,眼睛渐渐发红。
郁含嫣长长的睫毛一抖,忽然掉下两颗晶莹的珍珠,陈儒恒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冷,她在哭,天哪!她在哭!她为什么哭?是谁?是谁让她哭泣?
今天是一月二十五日,他们相识不过九天。短短九天,便让他的喜怒哀乐全部由她控制,她的欢喜与悲伤便是他的欢喜与悲伤,她小小的一个举动,便可以让他从火山变为冰水;从热情变为凉意。
“照希他,”她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他不要我了!”
陈儒恒心里一沉,难道她知道真相了?知道汪照希与柳静莹之间的不伦关系了?天哪,那可如何是好?
郁含嫣终于痛哭出声,“他就知道骗人!他骗人!他还是要离我而去了,去吧!去吧!你们这些坏人,统统都去吧!我无所谓,我一个人也无所谓,就算一个人孤独到死也无所谓!”
她泪水模糊,小小的脸蛋胀得通红,紧紧咬着嘴唇,上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下嘴唇却红的骇人。陈儒恒大为怜惜,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哦,含嫣,哦,含嫣!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世界上,爱你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不要你?你一定是误会了!”
郁含嫣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
陈儒恒一时无言以对,隔了好一会才说道,“谁要是想要离开你,他一定是举世无双的大笨蛋!因为他想要放弃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郁含嫣吃惊的望着他,陈儒恒突然冲动起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含嫣,含嫣!不会没人爱你的,让我来他,让我来他爱你!我会做得比他更好,我会比他更爱你!我……我……”他胡乱的吻了下去,她的唇柔软的不像话,他生怕弄疼了她,轻轻地、浅浅地品尝,她缓缓将他推开,冷冷道:“迷恋如火,来得热烈,去得也快!”
陈儒恒一怔,几乎想要流下眼泪,“你不信我么?不信我这些天来为你受的煎熬么?”郁含嫣将脸别向窗外,“备受煎熬?那正是迷恋的症状!爱情如星,迷恋如火!”
“我……我……”
郁含嫣沉默半晌,淡淡开口,“我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离异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幻,此时的她泪痕未干,脸上红潮初退,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不真实,“法庭判我和妈妈住在一起,妈妈很漂亮,你可能不相信,和她相比,我简直就是个丑八怪!”
陈儒恒痴痴的注视着她,也不知道是瞧着她在发呆,还是听故事入了神。
“妈妈很快就找了个有钱的男人,那个男人很迷恋她,但是不喜欢我。他总说我是妈妈的拖油瓶,一看见我,就想起那个曾经占有过她的男人,因此总是千方百计的为难我。最后还向妈妈下了最后通牒,要结婚就一定不能要我。”
她双眉微蹙,忧伤的表情让陈儒恒的心都要碎了,“妈妈把我扔给了爸爸,可是,爸爸说他也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说一看见我就觉得讨厌,也一定不能要我。爸爸给我了找了家寄宿学校,我才十岁就开始了独居生涯。学校里的同学都说我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没人和我玩,老师也不注意我,很少关心我。那时,只有一个叫卢裕华的女孩子和我要好,她是我的室友,虽然长得很丑,可是对我真的很好,关心我、帮助我。只是好景不长,五年级的时候她转学走了,此后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
“我又恢复到了独来独往的日子,直到上国中,遇见了史妮丹。她好可爱,学习好、人品好,老师喜欢、同学崇拜。她愿意和我做好朋友,在她那里,我终于感觉到什么是友爱,我终于开始变得开朗,逐渐也学会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可是,高中二年级时,史妮丹出国去了加拿大,一去就是十一年。”
郁含嫣深深的叹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遇见了汪照希。他比我大五岁,是我们学校的校友,那年正好是百年校庆,他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低血糖?哈哈,真是好笑,我这个病居然为我带来了爱情。他开始照顾我,不许别的男同学接近我,向我求婚,要我一毕业就嫁给他。天哪!我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那么需要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就决定嫁给他。我相信,只要他爱我,便可以了。可是如今……”她将头靠在椅背上,“结婚五年,提前遭遇‘七年之痒’,哈哈,也好,我终究还是一个人的。”
陈儒恒解开她的安全带,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不,不是的!你绝对不是一个人的,我发誓,我发誓,只要有我,你绝对不会是一个人!我没有别的企求,只要将你的欢乐与悲伤与我一起分享就可以了,不不不,不是欢乐与悲伤,而是欢乐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而悲伤,请让我与你一齐分担。求你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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