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见地下室有些生锈的大门,并不如陈儒恒所想的那样,瑞士进口的保险锁,与世隔绝的空气,其实不过是一道很大的铁门,门上的锁就是那种铁将军。
陈儒恒竟然有些失望,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你以为什么?拍恐怖片么?异形么?异种么?
柳护士哗啦啦的打开那把大锁,试着推了推大门,转头苦笑道:“好像有些锈住了,陈警官,能不能帮个忙?”
陈儒恒赶忙上前与柳护士合力推开大门,大门发出难听的吱吱声,极不情愿的慢慢敞开,柳护士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似乎在找电灯开关。
“呵呵,要拆了,东西都不好使了。”
一瞬间,灯火通明,陈儒恒吃惊的站在地下室,这间地下室大约有五十多个平方,一排排的摆放着玻璃瓶,每一排有上下四层,每一层都摆放着十几二十个玻璃瓶。
瓶中水光闪动,相当混浊了,有什么东西一沉一浮。
陈儒恒小心翼翼的凑近最靠外的那一排,第三层的第一个正好与他面对面,他定睛一看,那样浮沉物似乎是个肉块,缓缓地转了过来,竟然是个圆圆的头,一个婴儿的头,只有头没有身体,或者说身体只有小小的半寸,尚未发育出来,那个婴儿的头却是极大,像是七八个月的足月婴儿。
那个头渐渐转向他,混乱中似乎向他张了张口。
陈儒恒“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柳护士的脚背上,薄薄的轻便鞋让柳护士好不疼痛,她忍疼说道:“你很不适应吧?没办法,一开始我也是,一走进这个地下室就觉得鬼气森森,待不了两分钟就想逃出来。”
“怎么会有那么多小孩?”陈儒恒强行忍耐喉咙里的呕吐意愿,将眼睛投向柳护士,这种日光灯下,柳护士那张原本笑容可掬的脸看上去都显得有些像假面。
“我们理清医院之前是个妇女儿童的护理院,当时很多妇女都是在这里生产的。我们老院长人很好,就算是女学生来打胎,他也要求我们绝对保密不可以说出去。日子久了,来这里生产打胎的人越来越多。怪胎也越来越多,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领导说,这些怪胎要保留着做医学研究,其实,象我们这种护理院只负责接生打胎,谁会做什么研究?可是领导的话就是圣旨呀,没办法,所以呀,越积越多。”柳护士指了指之前的那只玻璃瓶,“就说这个吧,它妈妈生它的时候可着实吓了一大跳,只有一个大大的头,身体才一寸都不到。谁叫他们是近亲结婚,活该呗。”
陈儒恒定了定神,暗自嘲笑自己身为警察看过不知多少死状凄惨的尸体,居然会在这里失态。
“呃,柳护士,请你把你说要给我看得东西拿出来吧!”
柳护士点点头,“跟我来。”
她穿梭在这堆怪胎的海洋之中,陈儒恒的眼睛紧紧跟在她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和哪一个奇怪的案例对上眼。
柳护士在靠后的一排停住脚步,她眯着眼睛搜索了一番,终于踮起脚,指着第三层从右边数第十三个,“你看。”
陈儒恒一抬头,不由打了个寒蝉,只见混浊的液体中漂浮着一具小小的干尸,这具干尸是如此的渺小,大约只有三四寸高,已经被完全榨干,像是经过了防腐处理一般。小小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皱,仿佛有着无穷的怨气尚未发泄。
之前的大头婴儿虽然怪异,却远远没有这具小干尸来的让人惊恐,陈儒恒忽然有种不忍再看的感觉,唯恐小眼睛突然睁开,与自己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落在玻璃瓶上的标签上,“一九七X年七月十七日,郁清水。母亲平若镜捐赠。”
一九七X年七月十七日?陈儒恒皱起眉头,这不是郁含嫣的出生日期吗?郁清水?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郁清水真的就是面前的这个小小的木乃伊吗?既然已经是木乃伊了,为什么还会有思想?这是什么原因?
“这个郁清水啊,情况很特别呢。”柳护士淡淡的开口,“本来每年要生那么多人,就算是怪胎,我也记不了那么多。可是二十七年前的那一晚,可真是让我记忆犹新。”
柳护士叹了口气,“那时候,平若镜真是个美人啊,美到什么程度呢,她女儿郁含嫣跟她比起来就像是乌鸦与凤凰!呵呵,可能我说的夸张了,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陈儒恒一怔,“你见过她女儿?”
“是啊,”柳护士说道,“她女儿十六岁的时候来过一次。”
陈儒恒一时之间心绪纷乱,千头万绪,似乎有了解开这个疑团的线索,却无法在乱麻之中找到那个线头。
“真奇怪呢。”柳护士喃喃自语,“这个女孩子啊,居然对着这个胎儿流泪呢!”
陈儒恒想了想,“请问,这个怪胎究竟是怎么形成呢?”
柳护士摇摇头,“谁会去管?不过听接生的大夫说,这种类型的怪胎真的很少见。估计本来是一对双胞胎,不知为何,发育到三个多月的时候那个男胎忽然死去,不单如此,它本身作为养分供给被女胎吸收了。因此竟然变成干尸状,平若镜居然一起生了下来。据说,当时生下来的时候,那具干尸栩栩如生,被那个女婴抱在怀里,大夫都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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