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被我点到了伤心处,他哽咽得更厉害了。他说:“何止是有人逼我,简直是催命!”
我手中的烟掉了半截烟灰,我说:“你什么意思?”
男人仰头看看夜空说:“妈的,反正已经来不及了。老子死也死个痛快!”
男人的表情越来越怪异,他说:“我叫刘龙枪,是做运输生意的。天南地北地跑,发了点儿小财,在北京买了四环里的一处新房。”
豁!还真是个暴发户,现在北京的房价多贵啊!能在四环里买处房,还是新房,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看来刚才没有劫福济贫实在是可惜了。
刘龙枪说:“可谁想到前几天,我家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儿。我好上个网,认识了一个叫慕容雪的人,结果我的噩梦就打那天开始了。”
慕容雪?
我心头笼上一层阴霾,但没有打断刘龙枪的话,只是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刘龙枪说:“她让我跟她去湘西,老子没事去湘西干什么,就没搭理她。结果从那天晚上开始,每天早晨我们家门口都会出现一张张很吓人写着血字的纸条儿。然后我就感到我无论走到哪儿都被一双眼睛盯着,莫名地开始精神恍惚,生活一团乱麻,就更甭说做什么生意了。这不,今天晚上我又在门口捡到一张纸条儿,让我在凌晨五点前到一个地方找一个叫慕容雪的人。不然我三日内必遭厄运,有血光之灾……”
我怔怔地看着刘龙枪,烟已经烧到了手指,却浑然不觉。
刘龙枪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他说:“我知道您不信,可我有证据。我给您看看那张纸条儿……”
说着,他开始翻自己的衣兜儿,他一边翻嘴里一边嘟囔:“嗯?纸条儿呢?哎呀!一定是掉在驾驶座儿上了,您等着,我给您拿去!”
刘龙枪起身就要朝桑塔纳走,我摆摆手说:“你别找了,是不是这个……”
刘龙枪转过身看向我,我从上衣兜儿掏出那张纸条儿递给他。
刘龙枪接过一看,顿时满脸惊恐,他嘴唇哆嗦着说:“就,就,就是这个……怎,怎么在,在你哪儿?”
我用鼻孔长长喷出两道烟线说:“因为前几天,我同样也收到了这个东西……催命符啊……”
第二章 鬼打墙
第二章 鬼打墙
黑色桑塔纳在寂静地街道上四轮飞驰,车轮把地上的落叶碾得支离破碎。
刘龙枪勉力地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地瞪着窗外。
这个刚才差点儿要了我小命儿家伙,此刻却成了我的盟友。或许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吧,当他得知我也收到了那张纸条儿的时候,他毅然地对我说:“怎么着,那家伙还真是欺人太甚了!两个七尺高的汉子竟然被两张破纸捉弄成这副样子。娘的!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去哪个鬼地方吗?老子当年跑长途的时候在坟场都睡过觉,还怕你!今天老子就去会会你这个慕容雪!”
我望着刘龙枪眨了眨眼睛,心说这家伙还真有点儿亡命徒的潜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有这么一个家伙跟我一起去一探究竟,倒也算是人多势众啊!我当即拍腿而起,情绪激昂地表示愿意和他一起前去。
刘龙枪倒也爽快,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扶着我上了车。一路闲侃,桑塔纳不知不觉便驶上了三环。闲侃中,我告诉了刘龙枪我的名字,而这家伙也开始跟我抖起他的家底。
刘龙枪,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却在那看似单薄的身板儿下生就了一身的腱子肉。南方人特有的细腻皮肤下,下巴上却留着一寸来长的胡子茬儿,这家伙倒还真有点儿东北壮汉的派头儿。刘龙枪今年三十六岁,正好比我大六岁,至今未婚,按这家伙的话说是自己眼光太高,那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他早年接他老爹的班儿当了货车司机,后来攒了些钱买了辆大货车开始做贯穿南北的买卖,偶尔也会拉些“黑货儿”。所谓的“黑货儿”就是运一些走私的水货,数量不大,就是被抓住了顶多就是罚点儿钱而已。不过前几年,他就已经洗手不干了,听说北京房价暴涨,就买了两栋新房保值。可谁想到,他刚住进去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些事情。用这家伙的话说他是倒霉倒到姥姥家了。
车子在三环上转悠着,我望着夜色中的道路,脑袋有些发蒙。这北京的路可谓九曲十八弯,百转千回,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能到纸条儿上说的地址。
我问刘龙枪:“枪哥,咱们出了三环后,怎么找哪个地方啊?”
刘龙枪说:“萧老弟,你放心。白天我已经找几个跑货运的哥们儿问过了,那个大张路就在静安庄附近。咱们下了三环,再开它个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我点点头,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心情烦乱的时候,我就喜欢玩手机里的游戏,尽管上面写的是“益智类适合学龄前儿童”,尽管每次我都没有打通关……
手机里发来了一封新短信,发信人是沈牟白。
沈牟白是我大学的同窗,后来他在大二的时候去当兵了,没过几年又当了特种兵。再后来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混的,复员回来时竟然成了市刑警队的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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