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过分。应该要袒护伙伴,忍受严刑拷问比较帅吧!”
“还等什么拷问?被问话之前我就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了吧!”
“如果是响野哥应该话很多吧,多到连审问的人都听不下去,求你闭嘴。”久远说话的同时,似乎正幻想着这一幕。
车子在红灯前停了下来。方向灯反复着令人焦躁不安的声响,仿佛催促着久远他们。
“对了,”慎一好像要改变气氛似地说:“之前的银行抢案,不是响野叔你们做的吗?”
“是我们干的啊,怎么了?”久远问。
“我看了报纸,可是上面写的是袭击运钞车。所以那个不是响野叔你们干的吧?”
“你真是敏锐啊!”久远苦笑。
“情况有点复杂啦……”响野露出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表情:“抢劫银行的确是我们干的,可是一毛钱也没到手。至于袭击运钞车的事,就不是我们干的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半路被抢了!”久远快嘴快舌地抢先回答,显然一点都不觉得这是该感觉耻辱的大惨败:“毫无所获!”
“阴沟里翻船吗?”
“撇开伤害已经陷入低潮的银行抢匪,这种说法还算相当接近。”响野笑着。
“之前响野叔不是才说过,如果犯罪集团好不容易抢来的钱,却没有一个人得手,这世界可就大有问题了。”
“什么意思?”久远完全听不懂。
“就是除法的问题嘛——”响野懒得再说明一次:“若是用零来除的话,这个世界就全不对劲了。”
“是吗?”慎一好像发现了世界的法则般,握拳猛击手掌:“就是嘛!就是嘛!难怪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阿熏被叫出去,妈妈情绪也不稳定……”
“你是说雪子吗?她情绪不稳定……?”久远把手放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脸凑了过去。
“最近是好一点了,不过这一个礼拜来真的很奇怪。”
“怎么奇怪?”
“就很不稳定啊。”慎一再强调一次。
就好像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成绩单上被注明要家长多关注的那种感觉,让久远觉得很好笑。
“她好像有什么烦恼……”
“雪子吗?”
“她没告诉我就自己到处乱跑,却又警告我除了学校不可以到其他地方。”
“那是因为你要考试的关系吧?”响野问道。
“考试?”
“雪子说的啊!你这一个礼拜都没来店里吧?雪子说因为你学校考试。”
“没有啊!离考试还早呢!我刚才在电话里也说过,是妈妈叫我不要去响野叔店里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响野摇摇头,百思不解:“是因为被跟踪的关系吗?”
“我也搞不清楚……”慎一低声呢喃着。
久远也歪着脖子,他无法理解想把孩子关在家里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心态:“她一定是终于察觉,响野哥的店实在不良于教育啦。”
“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响野惊讶地回答。
“的确是后知后觉。”久远笑了。“虽然时间上显然太迟了点,不过天下的母亲总想尽最大的努力。”
“她还开车来学校接我下课。”
“我觉得雪子实在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对啊!我也觉得妈妈绝对不是这样的……”
“突然变得过度保护起来了吗?”久远说着。
“她是不是病了?”响野马上这么问。
“急性焦虑症吗?”久远也附和着。
“最近妈妈好像草食性动物哦——”
“像总是东张西望的斑马吗?”久远边说着,脑海浮现了动物园里看到的条纹斑马。
这时候,响野笑了:“说得真好。的确,原来的雪子应该是属于肉食性动物吧,虽然看起来相当可爱,但却有强韧的意志力和宁静威严感,绝不是会惊慌地四下张望的草食性动物。”
“不过,她最近真的变得好像草食性动物一样。她应该像花豹才对呀……”慎一点头说着。
“像花豹的母亲,这种感觉不是太好。”久远是真心这么想的。
“豹的遗传基因是极不具多样化的,就像人类一样。一般认为那应该是在进化过程里,曾经历过一次族群数量锐减所造成的。可能减少到只剩下几十只,之后又再增加,所以遗传基因的变化才会那么少。实际上,人类的状况也可以这么诠释。”
久远非常佩服响野能这样滔滔不绝地从一个话题谈到另一个话题,不过现在实在不是悠闲聊天的时候:“响野哥,别再聊这么艰深的话题了。”他打住谈话的内容:“总而言之,雪子也非常辛苦啊,也会有软弱的时候,也会有过度保护的时候,但那有什么关系?这些都表示慎一对她很重要啊。”
“嗯——这倒是事实。如果有任何人想伤害慎一,我就用车把他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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