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秦露在说谎,有什么凭据吗?”风千翌挺身而出:“没有凭据就不要胡乱说!”他的眼睛清澈透明,在夕阳下也晶亮如黑水晶。
黛雪落觉得自己被这对美丽的眸子灼痛了,沉着嗓子恨恨地说:“我本来可以有凭据的,但你一出现就没有凭据了。如果秦露真被蒙面人袭击过,她看到我时一定会惊恐万状。如果她没有被蒙面人袭击过,她见到我时一定只会惊诧,说不定还会提不起警觉。但是这都是在你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的情况下才有效!你们不仅发现了我的存在,还设好陷阱抓我。那么秦露无论有没有被蒙面人袭击过,见到我时都不会有真实的反应了!”
想到这里黛雪落不由得又愤愤不平起来,忍不住开始咬牙切齿。
“啊?”风千翌一怔,下意识地朝秦露看去。
秦露见他的眼中有怀疑的神色,慌忙叫了起来,眼中那颗晶莹的泪水也随之坠下:“我没有说谎!真的!我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呢?哪个女孩子愿意没来由地说自己被人强奸未遂啊!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会被人说得很难听啊!”
耳光
“哦……”风千翌又迷惑地朝黛雪落看去。
“如果要隐瞒更大的事情就可以!”黛雪落毫不相让:“赵曼的死恐怕不会怎么简单吧!说不定和那宗连环杀人案有关吧!如果你是为了隐藏你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之间的联系,就算说你自己被人强奸了也没有关系吧!”
秦露的脸一下涨得血红,忽然冲上来狠狠地给了黛雪落一巴掌。
黛雪落被打愣了。
秦露打了人之后反倒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竟虚脱了似地软软地往下瘫。
因为她离风千翌比较近,风千翌便本能地扶住了她。
这一幕被黛雪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眼里。她顿时觉得脸上灼痛得像要燃烧起来,忽然扭头就跑。
她一直冲出小区,像一匹疯了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她感觉自己真是疯了。眼泪像灼热的岩浆一样从她的眼中涌出来,在空气中四下抛散。
她说不出自己是愤怒、伤心还是失落,只感到心被割成了无数片,被岩浆般的东西搅着,乱得一塌糊涂。
这种感觉很快就没有了,只有一片空白的灼痛和不断抛洒的眼泪。等到她恍然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尽了。
旅店门口又聚满了警察。一天之间警察竟两次排查这里,看来已经对这里产生了怀疑。她得赶快转移了。
这次警察仍然是一无所获。等他们走后,黛雪落压低帽檐迅速地走进旅店。店主似乎很兴奋,拿着警察给他的黛雪落的照片说这说那。
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黛雪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照片,见照片里的自己笑颜如花,不禁感到心如刀割,低下头忍住泪就要往上冲。
冷不防店主跟店伙说:“瞅这丫头长得还真漂亮啊。说不定是被坏男人骗走了呢。女孩子就是这样,一被男人骗到就家呀父母呀什么都不顾了。像这种孩子还找什么啊,干脆就当白养了吧!”
店主和店伙一起发出了刺耳的笑声,黛雪落眼中含的泪水悄然坠下,脑子里也“轰”地一下炸了。
她咬紧牙关,一摇三晃地冲上楼去,竟恍惚觉得自己脚下的楼梯摇摇欲坠。
虚假的投诚
太不应该,太不应该了!她在心底责骂着自己。
就算爸爸妈妈行动诡秘又怎样?能证明他们和连环杀人案有关么?黛雪落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跑出来?爸爸妈妈会有多担心、多难过?你怎么就没想过呢?
在房间里哭够了,黛雪落又走到了大街上。
她找了个公共电话亭,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也许警察已经在她家监控了。但简短地说几句话应该不会被警察定位。
她焦急不安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没想到接她电话的人竟然是家里的小保姆陈薇。
黛雪落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在她心中陈薇的嫌疑可比父母大得多。但又不甘心就此挂电话,便压低喉咙说:“我是黛雪落。我爸妈在家吗?”
“雪姐?”陈薇忍不住惊叫起来。也许是受了黛雪落的影响,她惊叫也是压低喉咙,“你在哪儿?你怎么不回家啊?”
“你别问这个。我爸妈在不在家?”
“他们不在,雪姐,你离家的这几天,叔叔阿姨真急坏了……”
“我现在不能回来!”黛雪落断然打断了她,“你跟我爸妈说,我现在很好,只是暂时不能回来,请他们不要担心!”
“好好好!”陈薇似乎预感到了黛雪落要挂电话,加快语速说:“那我给你送点东西成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带点换洗衣服也是好的……放心,我不会让叔叔阿姨知道!”
陈薇最后一句话引起了黛雪落的警觉。她想要投诚,反而露了马脚。
看来她已经知道黛雪落是怀疑父母和连环杀人案有什么联系才出走的。如此急切地和黛雪落的父母划清界限说不定是欲盖弥彰。
贼总是喜欢说别人是贼。也许家里的内奸就是她,和黛雪落的父母根本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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