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这四个伪造品全都是失窃宝石的复制品。
科:也许这只是巧合吧?
克:不可能。
科:为什么?
克:那块模仿“约翰·兹拉托乌斯特”的假宝石与失窃的钻石一模一样。不仅精确地摹仿了宝石的上半部,即顶部,而且也精确地摹仿了它的下半部,即底部。“圣母泪”也是这样,仿照了锥体的斜面特性;格奥尔吉胜利号的圣像金饰上的两颗钻石也极为相似。
科:你对珍珠只字未提。那也是仿制品吧?
克:是的,它是用蛋白石玻璃制成的,再从里面镀上珍珠粉液。至于“约翰·兹拉托乌斯特”……
科:我们还要再谈到它的,先谈谈珍珠。这是某粒有名的珍珠的仿制品吗?
克:可能。
科:你说不准吗?
克:这个,依我看,是“女朝圣者”的仿制品。
科:在失窃物品清单上没有这样一位珍珠。
克:它不是牧首法衣圣器室的财产。
科:然而,是存放在法衣圣器室里的吗?
克:不是。
科:珠宝匠们都知道它吗?
克:所有的人都认识它。
科:这是一粒什么样的珍珠,它属于谁的呢?
克:非常圆的珍珠是极为罕见的,而正如你所见“女朝圣者”却很圆,如果把它放在光滑的纸上,在轻微的振动下,会滚动起来,宛如一滴水银。由此给它起了个名字“女朝圣者”,这是说它忽东忽西.行踪难测,很象一个朝圣的女人。它约二十八克拉重。一八一七年希腊人佐西玛在意大利的利优诺市从一位去过印度的船长手里买下了它,后来它被卖给了尤苏波夫公爵……“女朝圣者”是尤苏波夫的家藏珍宝。
科:你见过“女朝圣者”吗?
克:见过。
科:什么时候?
克:那就早了,在一九○三年。让我给它配上一个新匣子。我没有接受这个活儿。
科:它现在归谁所有?
克:我不知道。
科:可以找谁去打听呢?
克:我不知道。
科:那好吧,我们先不谈“女朝圣者”……好回答我这样一个问题:钻石的仿制品就其本身的成份来讲,全都一样吗?
克:差不多。
科:应当怎样理解你说的“差不多”呢?
克:我已经说过了,仿制品是用铅硼玻璃制成的,由这种成份制成的玻璃其光学特征是相似的。制造这种玻璃需要水晶石、钾、硼砂、氧化铅……不过在某些仿制品里还要加上其它的成份:白砷、硝石……每一个制做仿制品的珠宝匠都有自己的秘方,他绝不告诉别人。所以布尔根奥恩交易所里的法国仿制品要比萨瓦利和伦德莱的人工宝石好得多。
科:这种差异表现在什么地方?
克:首先是光泽的不同。钻石只有上部的棱角闪烁出金刚石的亮光,而下部金属光泽。在仿制品中很难制造出这样的闪光,即使成功了,也是微乎其微的。此外,差异还在于透明度和易溶度。
科:你能就给你看过的那些假宝石说些什么吗?
克:这是一些做得很出色的假宝石,它们具有了钻石的亮光。我在某种程度上是制作不出这种人工宝石的。
科:那么谁能呢?
克:战前法国的科尔蒂耶能制造出与此相似的假宝石。它们的比重接近金刚石的比重,用莫司硬度计去测量,它们能达到石英的硬度。此外,科尔蒂耶的假宝石还以杰出的光泽而超群。
科:科尔蒂耶的假宝石在俄国卖过吗?
克:卖过,可以在彼得堡、莫斯科、基辅和梯比利斯买到它们。科尔蒂耶特别擅长仿制绿宝石和红宝石。
科:那么说。不能排除这出于科尔蒂耶之手。
克:不,这些假宝石不是出自科尔蒂耶之手,是别人造的。它们比法国人的假宝石要重一些。此外,科尔蒂耶是个诚实的大工匠,他很珍惜自己的声誉。但是,最主要的一点,是科尔蒂耶从未见到过,也不可能见到过牧首法衣圣器室里的宝石。他不知道它们。
科: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没有书面记述吗?
克:当然有。不过在公布的材料中缺少宝石的插图,而对它们的描述又有许多误差。法衣圣器室的宝石都镶上了框子,仿造者只能见到宝石的上半部分,即顶部,根本无法看到底部,甚至无法判断任何一颗宝石的高度。
科:你是想说,制造假宝石的人亲眼看见过没有镶嵌起来的钻石?
克:是这样。
科:他是否可能知道你收藏的假宝石呢?
克:很少有人知道我的收藏,而我也不让任何一个珠宝匠来看我的收藏。还有,你不是看过我的假宝石了吗?‘圣母泪’的下半部我只做得近似而已。
科:是的。不过,如果不是出自科尔蒂耶之手,那又会是谁呢?
克:我不知道。
科:你是一位专家,而你能断定这不是一般的仿制品。这就是说,你应当有某种推测、怀疑……
克:我不怀疑任何人。至于推测……我可以给你讲一件事,不过,同法衣圣器室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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