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法国讽刺作家赖伯莱的作品。”
“好,《翠丝卓姆·宣蒂》。”
“好,《金碗》。”
“好,《瑞斯拉斯》”
“不行,我喜欢这本书。”
“我的天啊,那就换《克蕾瑞莎》。”
“好。《提多书》——”
“闭嘴一分钟。我想我听到声音,有人往这边来了。”
事实上,是有脚步声接近外面的石墙,轻而不规律的脚步声。
“现在,一起来,”芬恩精神勃勃地说。“——一二——三——”
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嚣叫,“像一阵风,”芬恩反射性地朗诵,“刺耳地吹拂一片无人踏足的荒土在所有的夜晚……”
脚步声踌躇不定,靠近,停下。钥匙扭开门锁,壁橱打开,像洪水般泄进来的日光使他们目眩。一位矮小耳聋、老态龙钟的教授穿着长袍子探头进来。
“老鼠!”他戏剧化地尖叫,“挂毯里有老鼠!”
他做出拿剑向他们刺来的动作,激怒了芬恩。
“魏克司!”芬恩说,“看在老天爷的分上,放我们出来吧。”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魏克司问。
“快帮我们松绑,你这个笨老头。”芬恩讨厌地吼他。
“我猜是个幼稚的恶作剧吧,”魏克司镇定地说,“唉,我想,总得有人来为你的愚行收拾善后。”他用颤抖但坚决的手指解开绑在芬恩手腕上的手帕结。“一定是那些侦察工作惹来的后果,玩火的人早晚会被火灼伤的。对不对?”
“废话一堆……”芬恩抱怨。
他解开脚踝上的粗绳,四肢僵硬地跳到壁橱外面。
“现在几点了,魏克司?”
“钟敲过一会儿了,”魏克司说,“又该敲钟了。”
他解开凯德根的手腕。大学的钟声响起。敲了两下。凯德根也替自己松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现在,听着,魏克司,”芬恩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很重要——”
“我一个字也听不到。”
“我说这件事情很重要!”
“什么事请很重要?”
“我还没告诉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啊!”魏克司愉快地搓着双手,在石板上跃跃跳跳。芬恩生气地瞪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追那个女孩儿,我都看到了。”
“是的,没惜,你看到她了吗?”
“大情圣芬恩。”
“噢,真叫人气结!” 棒槌学堂·出品
“我看到她了。”魏克司说,“就在刚才我进来的时候。”
“然后呢?”芬恩克制不住自己的不耐。
“妖怪抓住她了。”
“不,魏克司,别闹了,这是很紧急的事情——”
“是吗,”魏克司说,“很紧急?我才不信。反正,我刚刚来的时候,她正在中院跟几个杀手说话。,他们似乎急着将她弄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芬恩和凯德根已经拔腿跑出去了。当他们的脚步声清脆地跑上铺石走道和哥特式拱门,进入前面中院创校者半身石像前面时,凯德根已经气喘吁吁,只能羡慕芬恩拥有运动家的体能爆发力。在餐厅用过午饭的大学生此刻已经开始走回自己的宿舍。校园内并未见到半个外来者。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冲往校门,就在对面圣吉里斯街旁,那个女孩,那条大麦町狗和那两个男人正登进一辆黑色轿车。他们跑上马路,一面挥手呼喊,结果却反而加速对方的登车动作。车门很快就关上,引擎启动,大轿车瞬间就驶上了班伯力路。
“莉莉·克莉丝汀!”芬恩好像在召唤太空仙女似的说。“莉莉·克莉丝汀在哪里?”
四下看不到车子的踪迹,他问得更急切。
“你把它留在‘令牌与王位’酒吧外面。”凯德根提醒他。
“噢,我真蠢!”芬恩厌恶地大骂。
他向马路两端四下张望。如果此刻路旁停着任何一辆车子,他会毫不犹豫先偷了车再说,可惜马路两旁空空如也,惟一驶向班伯力路的车子是一辆大型的八轮货车。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挥手拦车,叫人意外的是车子居然停下了。
“哈啰,”司机对凯德根说,“你不就是我昨夜载的那个疯人。电线杆?”
他爆出愉悦念旧的笑声。
“哈啰,”凯德根说,“我们要追前面那辆黑色的大轿车,瞧,你现在还看得到它。”
司机向前看了一眼。
“天助我也,”他说,“你们以为这东西是什么?一阵讨厌的飓风?不是,”他客气地补充。“只要你们不怕摔断骨头,它并不介意飙一下。”
凯德根绝望地看看马路前方,可是没有别的车子。他察觉芬恩正在跟刚刚追来的老教授魏克司进行无奈的争辩。
“不,不行,魏克司,”他表示,“你跟来只会碍手碍脚。回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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