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夏曼下的手。”凯德根插嘴。
“等一下,”芬恩说,“他们在争执什么?”
“是法律方面的事,跟目击证人有关,我听不懂。五分钟后,另外那个人——摩尔得——进来告诉我们,他觉得有人在窥伺,我们最好静一静。我们照做了。我担心会不会是老妇人乘机逃走了。罗谢特先生低声说不会,因为她尚未被吓到,他只告诉她要准备一些文件请她签字,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们保持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我记得最后钟声响了。差一刻就十二点了。后来罗谢特先生和柏林又吵了起来,说摩尔得只是伪报,制造紧张。罗谢特先生给摩尔得一把枪和一些法律文件,吩咐他进去执行。”
“再等一下!自从摩尔得进来告诉你们有人在窥探,你们就一直都一起待在里面?”
“是的。”
“没有人离开过,即使只是一下子?”
“没有。”
“你觉得你们大约在里面等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
“好的。继续。”
“他们似乎选定要摩尔得去下手。他说,等他需要我们的时候再来叫我们,然后他就出去了。但是一分钟后他就回来说,老妇人那间房间没有灯光,有人把电灯泡拿走了,他在四处寻找蜡烛的时候绊到了躺在地板上的她,我们带着手电筒回去查看,她已经死了,颈上缠着一条绳子,脸色发紫。叫做柏林的那个人说他是医生,所以蹲下去看看。罗谢特先生的脸似乎都吓白了,他说一定是外面的人进来下手的,我们最好到楼下的商店察看一下。我们下去的时候看到了藏在上面的女孩。罗谢特先生带她上来看了尸体,说了一些话恐吓她,然后就打发她走了。我们并不喜欢他的处置,是他说我们都戴上了面具,她认不出我们的;何况为了她自己的利益着想,她也会守口如瓶的。柏林看完了尸体站起来,他怪异地看着我们,突然说:‘别傻了,还有谁会下手?事情如果暴露的话,你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然后摩尔得说:‘我们必须守口如瓶。’我同意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决定抽签,看看应该由谁来处理尸体。”
“对。”
“比方说,没有火灾逃生吗?”
“没有。我的想法是,”妇人突然说,“是那个女孩下的手。”
“到目前为止,根据我们的推论这是很有可能的。”芬恩承认。“只是……”他向凯德根说:“如果她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么她就不会那么坦然地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这种虚张声势需要极大的勇气,何况她根本没有必要说什么。我们再看看吧。”他瞄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五点二十,我们该走了。我想回去看一下莎丽是否无恙,再去‘令牌与王位’等待郝斯金先生的消息。我们必须绕道回去,如果刚才那个警察已完成他的工作的话,现在牛津的警察至少有一半正在到处寻找我们。”他站了起来。
“嘿,”妇人着急地说,“你会替我保密吧,会不会?”
“天啊,当然不会,”芬恩的诙谐本性似乎又恢复了,“你的证词太重要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替你保密吧?”
“你这个混蛋,”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别说脏话,”芬恩仁慈地说,“别骂脏话。对了,你也别想要离开牛津。你早晚会被逮到的。午安。”
“你听我说——”
“再见。”
第十章 中断的研讨会
阳光已经不再直接照射进新学院的房间,因此里面清凉宜人。挂在壁炉上方15世纪意大利俩家乌切罗的《殉教图》几乎已经完全陷入阴影之中,初版古书毫不夸耀地排列在书架上。扶手沙发既软又舒服,每张都附有铜制的烟灰缸,桃花心木餐具架上则放着亮晶晶的玻璃瓶和玻璃杯。房间的主人安竹·巴纳比先生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一杯马地拉白葡萄酒,吃着冰淇淋蛋糕,不屑地听着群集在他房中的大学生高谈阔论。他暗忖,这些庆祝复辟【注】的茶酒聚会本来是很圆满的,可惜有些人去河里耗尽精力回来后没有梳洗整齐就来参加这个聚会。现在这一想他才发现,有些人似乎是不请自来的,有些人他甚至从来都没见过。他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的不悦。他盯着一位站在旁边狼吞虎咽着奶油圆饼的多发青年,然后倾身仿佛要向他传递秘密似的附耳说:“你是什么人?”
【注】指1660年英国王政复辟。
“哦,对了。”青年说,“我是跟雷比特一起来的,你晓得,他说你不会介意的。”
“雷比特?” 棒槌学堂·出品
巴纳比先生似乎想不起来雷比特是什么人。
“是的,瞧,就是那边那个家伙,一头乱发的那个。”
“哦。”
巴纳比先生还是想不起雷比特的身份。
“我是说,希望没有关系,你晓得,”头发茂盛的青年说,“就这样闯进来。”
“当然,”巴纳比先生回答,“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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