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生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就像是烕冒时确认自己有没有发烧的动作。
“那里曾经是姊姊的房间。”
“曾经?——那现在呢?”
“姐姐已经死了。”
听到俊生的回答,我倒抽了一口气。
“姊姊大我三岁,叫做梨里香,可是她已经死了,所以外公才把那个人偶取名为梨里香……”
☆惊吓馆的诡异传闻☆
1
惊吓馆的“惊吓”指的是惊吓箱的“惊吓”。
我整理了一下我听过的传闻中最有力的讲法,大致如下。
听说多年前建造这栋洋房的人是某间玩具公司的总经理,不过有人说不是玩具公司,而是贸易公司,也有人说不是总经理,而是董事长,甚至还有是某处的大学教授的说法。
——就是这样。
总而言之,不论是总经理、董事长或是教授,他都是个十分热中的惊吓箱收藏家。他购买了许多古今中外十分稀奇的惊吓箱……也就是说,这栋洋房是“惊吓箱的收藏馆”——所以才叫“惊吓馆”。
据说热爱惊吓箱的屋土,最后终于在屋里设计了各式各样惊吓箱的机关……
像是信箱、后门,或是碗柜、冰箱,甚至是厕所马桶和客房的衣橱……到处都被偷偷装置了惊吓箱,屋主只要看到访客不小心触动机关而吓一跳的样子就会很高兴。而被招待前来的客人,也因为在意惊吓箱而坐立难安——所以才叫“惊吓馆”。
还有传闻说,只要有小朋友到那栋洋房玩,屋主就一定会送对方惊吓箱当礼物。甚全还有人说屋主晚年全心全意在研发独创性的惊吓箱,最后终于完成了所谓的“超级惊吓箱”。
据说之前有孩子打开那个“超级惊吓箱”后,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而吓死了。后来,那个孩子的灵魂就变成了“惊吓幽灵”出来四处游荡……
还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是整栋洋房其实是巨大的惊吓箱——然而到底是有何种机关的惊吓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因为这种种说法,这一带的孩子们都对惊吓馆有着无比的好奇心。但是大人们——尤其是孩子的父母们几乎都会对孩子耳提面命地要求:“不能靠近那里。”
原因当然和多年前发生在那栋房子里的“事件”有关。虽然没有人说过“事件”的具体情况,不过人人就是认为因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所以那里很不干净,才会一直没有人住,也很危险等等……总之就是这些原因。
第二学期开始之后,我不曾对班上同学提起俊生的事情。
就算我不说,“最近有人搬进屋敷盯的惊吓馆了”的传闻也立刻在班上传开,大家也会彼此谈论着:“究竟是什么人搬进去了?”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俊生的事情,或许我是想将他的事情当成自己的秘密吧。
遇到俊生之后,我有时候会在学校或是英语会话课下课的路上,绕到惊吓馆去。然而洋房大门总是关得紧紧的,看不到任何人。
有时候当傍晚四周微暗时,也能看到灯光从窗户透出来,但是我就是没有勇气按下门铃。我只是在房子四周打转,最后什么都没做就回家了——这种事我已经做过不只一次了。
2
我的父亲永泽比出彦搬到这里之后,开始在大阪的律师事务所工作,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家。
因此我晚上都得吃外面的便当或是外送披萨,早上则是两人一起吃吐司。
爸爸大概是觉得让我每天吃这些东西很过意不去,所以只要偶尔早归,或是放假时,就会很豪爽地带我去吃大餐。
九月中旬的某一个星期六,当我从英语会话课下课后回到家,发现爸爸竟然很难得地在家理等找,还问我要不要去吃很久没吃的牛排。
“学校怎么样?”
“——还好。”
“已经习惯班上的关西腔了吗?”
“——还算习惯。”
“有交到好朋友吗?”
“——算有吧。”
就算偶尔在外头吃饭,我们父子的对话也总是这种戚觉。虽然不至于气氛冷淡,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相谈甚欢。
“律师的工作很辛苦吗?”
我这么问道。爸爸那声“是啊……”的口吻听来似乎有点不满,他摸着对年过四十的人来说太过显眼的白发说道:
“因为我还是新人,得有一些表现,所以的确很辛苦。”
“比检察官还辛苦吗?”
听到我这么接着问,他“嗯?”了一声,有点闲扰似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可以这么说吧……”
到去年夏天为止,爸爸还是东京地检处的检察官,他在秋天辞掉工作搬到这里……转换跑道当上了律师。社会上似乎对他这种辞掉检察官来当律师的人有种特别的称呼。
“英语会话课有趣吗?”
听爸爸这么一问,我老实地回答他:“嗯……不太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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