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正在打俊生家的主意,所以才事先去侦察。”
被小葵这么一说,我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说不定真的就是如此。在他侦察的时候,我恰好去了那里,他为了掩饰原来的目的,才对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古怪的建筑家还是被诅咒的房子,一定都是骗人的。永泽,你被骗了。”
“是、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
“但是,那样的话——”我怎么样都无法释怀,“梨里香的事情又该怎么说?前年春天梨里香在那栋房子里被杀,难道也是骗人的吗?”
“呃,嗯,那个嘛……”
讲到这里,我们两人都闭口不语。
有几个方法可以确认这件事情,像是询问周遭的大人,或是找出以前的新闻报导,当然,也可以直接询问俊生。
如果那男人说的话是真的——
那么梨里香为什么会被杀?
又是被谁杀害的?
在〈梨里香的房间〉里看见的腹语人偶,也就是梨里香的脸孔,又缓缓地在我脑中浮现。她的嘴巴喀啦喀啦地开合着,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俊生曾经说过的话。
——但是,我想姊姊或许是恶魔。
5
我偶然碰到俊生的家教,也就是小葵的表哥新名努大哥,是在那个星期六——十一月十二日傍晚的时候。
那天爸爸照例因为工作晚归,我在英语会话课结束后独自绕到车站前的快餐店,打算在那里以吉士汉堡、薯条和可乐当作晚餐。
这时候,我在店门口发现曾经看过的红色摩托车,挂在安全帽挂钩上的银色安全帽我也有印象,难道是……我环视店内,发现新名大哥正叼着烟坐在窗边的位置在看书。
我主动向他打了声招呼,他一瞬间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随即撩起深褐色的长发,对我“嗨”了一声。
“我们在古屋敷家见过……”
“我是永泽三知也。”
“啊!对、对,永泽。”
新名大哥浮现了亲切的微笑,合上正在看的书。
“你跟小葵同班嘛,这还真是奇遇。”
“你住在这附近吗?”
“我住在神户市内的大学附近。今天去古屋敷家上家教课,才刚问来。”
“咦?家教的时间是星期六吗?”
“之前是讲好一星期上三天,不过最近时间很不确定,要配合俊生的身体状况。”
“这样啊……”
“坐吧。”
我将放着吉士汉堡、薯条和可乐的托盘放在桌上,在新名大哥的对面坐下。
“俊生他还好吗?”
我先问了我最在意的事情。
“上上个星期天我去他家玩……啊,湖山同学也有去。在那之后就不曾见过他了,
他外公说他身体状况变差了。”
“听说是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恶化。”
“啊,对,我也听说了……”
“他本来身体就很虚弱,但是现在连脚也出了问题。”
我惊讶地反问了新名大哥,他“嗯嗯”地点了点头。接着将装着满满烟蒂的烟灰缸拉到手边,从衬衫口袋拿出香烟盒和打火机。
“他现在双脚无法使力。今天虽然有点不稳,不过多少还能走路。据说有时候得靠拐杖走路,更糟糕的时候连撑拐杖都没办法行走。”
“他是生什么病呢?”
“听说原因不明。”
新名大哥眼祌严肃地点了香烟。
“据说这几年都是这样,一到秋冬状况就会恶化,不过等到春天时病情就会恢复。而且只要双脚状况变差,就常常会跌倒或是撞到东西,结果全身到处都是伤痕……”
“所以他精神不好啰?”
“是啊,的确不太好——或是该说他之所以精神不佳,是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他饲养的蜥蜴和蛇舅母不见了,所以他十分沮丧。”
“咦?撒拉弗和基路伯不见了吗?”
牠们是怎么从水槽爬出去的?我不禁觉得奇怪。是忘记拉上铁丝网的盖子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对了,我要问你。”新名大哥突然改变了语气。
“一个小学六年级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在星期六的这时候单独出现在这里?”
“我爸爸……因为我爸爸很晚才回家。”我老实地回答了新名大哥的问题。
“所以你就吃汉堡当晚餐啰?”
“——嗯,是的。”
“那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到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新名大哥似乎了然于心。
“原来如此——你是独生子吗?”
“啊,这个嘛,其实是……”
这是我第二次和新名大哥见面,第一次也只是在占屋敷家的玄关简单地说过几句话而已。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有种想告诉这个人所有事情的冲动。我自己也对于为何会突然涌起这股冲动而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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