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名大哥跟我确认,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可以理解‘Help’,但是为什么会写‘us’呢?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救救我们’,为什么不是‘我’,而是‘我们’?”
“我也想过这一点,我猜那可能足指梨里香吧?”
“梨里香,你是说人偶吗?”
“还是死掉的梨里香?”
面对新名大哥和小葵的问题,“我想两者都是。”我回答道:“我总觉得梨里香人偶对俊生而言也是‘活生生的存在’。”
“梨里香生前一定也被虐待了。”
新名大哥问这么说着的小葵:
“那是被古屋敷先生、还是被他们那个叫美音的妈妈虐待呢?”
“嗯……一定是被他们两人连手虐待的。”
在愈来愈大的风雪中,我们三人终于来到惊吓馆的门口。
新名大哥按下门柱上的门铃,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新名大哥毫不犹豫地推开靑铜格子的铁门,走向通往玄关的小路。
“可以随便进去吗?”
听到我的问题,新名大哥转头对我们说:“没关系。”接着招手叫我们过去。
“我今天下午接到古屋敷先生的电话,他说玄关没有上锁,叫我们直接进去。他在二楼的〈梨里香的房间〉等我们。”
在〈梨里香的房间〉等我们——这句话让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追上新名大哥,他打开没有上锁的玄关大门,一边叫着“古屋敷先生”一边走进屋内。
惊吓馆内静悄悄的,感觉就像没有人在似的。
或许自从关谷太太辞职后,屋里就不曾打扫过了。玄关入口跟走廊感觉非常脏乱,只要一走动就会有大片的灰尘飞舞,而且还有一种难闻的味道,微微地沉淀在空气中。
我们屛住气息,战战兢兢地走在走廊上。
走廊深处的客厅里装饰着和小孩身高差不多高的圣诞树,但是暖气并没有打开,室内非常寒冷,装饰在圣诞树上的灯泡也没有亮。
“古屋敷先生。”
新名大哥又叫了一声,但是如果古屋敷先生在〈梨里香的房间〉里,那么不管再怎么叫,他也听不见吧。
“俊生。”这次换小葵开口。“俊生,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或许是外面下雪的关系,冰冷的空气更加突显整楝房子寂静的气氛。
我们穿过客厅,打算走向楼梯时,发现沙发后方有个随手扔在地板上的东西。我“啊”了一声,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我在生日时送给俊生的Game Boy。我发现——
背面的电池盖被拔掉了,电池被拿了起来,也没有插着游戏卡匣。而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游戏主机和液晶画面上有好几处严重的损伤。
“——好过分。”
我不自觉地低声说道——这一定是古屋敷先生做的,他对于我擅自送给俊生游戏主机这件事感到不高兴,所以才会这么做……
我难过地将受到严重损伤的哥哥的遗物放在沙发上,就在这时候——
小葵发出了微弱的尖叫:“这、这是什么?”
她站在圣诞树前,等到我和新名大哥冲过去后,她以颤抖的手指指着圣诞树说:
“你们看,那边那个……”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树梢上插着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体,就像我曾经看过的“伯劳鸟插在树枝上的猎物”的照片一样。即使牠们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仍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
“那是……撒拉弗和基路伯。”
撒拉弗和基路伯,俊生最宝贝的蜥蜴和蛇舅母。有着天使名字的两只爬虫类,此时成了干瘪的尸体,被插在这种地方……
“这一定是古屋敷先生做的。”小葵哽咽地说着:“那个外公脑袋果然有问题。”
“我们走吧。”新名大哥低声催促我们:“总之先去〈梨里香的房间〉和古屋敷先生谈一谈。”
我们追着走在前面的新名大哥冲上楼梯,先经过连接房子二楼东西两端的走廊,接着冲向位在最东边的〈梨里香的房间〉。
途中我曾经一度停下脚步,和生日派对那天晚上一样,轻轻地打开了眼前〈俊生的房间〉那扇明亮的蓝色房门。
房内仍然只点着夜灯,光线微暗,有个盖着棉被躺在床上的影子……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晚上靠在床边的拐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放在床边的轮椅。
“更糟糕的时候连撑拐杖都没办法行走。”
我想起新名大哥说过的话。现在的俊生双腿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可是古屋敷先生却还……
“……俊生。”
当我不知不觉开口之际——
“永泽,快点过来。”新名大哥催促着我。“小葵也快点。”
新名大哥站在〈梨里香的房间〉那道明亮的粉红色房门前,我和小葵也随后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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