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八个汉子早前在这坟墓里挖掘出一块异常的木板,众人一一过手,毫无疑问,那块木板便是那白虎交臂上的形煞之物。
但这是“四兽煞”,暴露了一个形煞之物,还有另外三个!
而另外三个埋葬于坟墓内,要解除目前活着的四人身上的恶疮毒煞,必须要将这三个形煞之物移开——既是四煞,众人受到的煞气乃是四煞联效,那沙楠木板形煞物虽被他们挖了出来,但他们身上的形煞效力还包罗了另三样形煞之威力。
我要做的,首先便是切断坟墓与四方凶恶风水理气的联系,这很简单。问题是,要看剩余三个交臂形煞物到底是什么——
如果,那三处形煞物乃是器物便也很简单,只要切断了坟墓与四方凶恶风水之间的理气脉理联系之后,形煞之物唇亡齿寒,便无法挥发效力,挖出来,破除其上的形煞便可立竿见影地化解还活着的四人身上的煞气。
但我所担心的、也足以要了我的命的问题是,如果那剩余三处交臂上的形煞物非是器物而是活物——蛇、蟾蜍、乌龟、蜈蚣、蝎子、蜘蛛等阴毒之物或者长寿生灵,这可就真是要命了!
而根据记载,两个交臂以上的墓局煞绝大多数便是活物与器物同时放置,如此方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形煞之效。
也就是说,这剩余的三个形煞物中有两个是活物!
千百年过去了,这些生灵不会死?实际上,点过形煞的生灵已经被封住了命门,形煞便是阴邪之气,可使其恒久处于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中,不吃不喝,各项生理机能完全停止。但只要一见到阳光,阳气回笼,它们便能迅疾恢复机能。而一旦活过来,它们承载的形煞威力便更是巨大,勿须周遭凶恶风水的激发,三尺之内,其身携带的煞气同样能袭人!而或者被其咬上一口,立死无疑。
如果年代够久远的话,那些生灵也可能真正死去了,或者暴露于阳光之下后它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而或者,这剩余的三个形煞之物其实都是器物呢?
除非是得道高人——修成真身的真人,世上只有这类人不惧活物身上的形煞煞气。
是的,极有可能化解不了那四人身陷的煞气、而我将自己性命也送了进去……但都到了这一关头,我又何尝有退缩的余地?
赤硝这类破煞极强、而价格昂贵的东西这村落肯定找不到,朱砂估计也很难找着……想到这里,我对身边的姚村长说道:“尽快给我准备一盆黑狗血,再准备一桶童子尿!对了,哪位汉子脚臭,越臭越好,把他的洗脚水也准备一桶来!这些东西是你们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破煞材料了。”
这些东西,其破煞效力在活物形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我已没有选择。
回到姚村长家里,他女人已经烧好了午饭,香喷喷的腊肉颇是诱人,而其他人家也送来了酒菜,我和小兰被奉为上席。吃好饭后,我便向姚村长具体布置行动方针:全村劳动力分为四拨,第一拨将坟墓东面那牛形山前的笔直溪流给填平,阻止“牛畏直绳”的歹恶风水理气顺着这条溪流潜入坟墓。
第二拨人将坟墓西方虎形山前的三块尖削巨石给移走,阻止“暗箭伤虎”。
第三拨人将坟墓南方朱雀形山的头部三条沟壑填上,阻止“朱雀破头”。
第四拨人将坟墓北方玄武形山的嘴部那条长板石头移走,石头太大,不便移动便以炸药炸裂。
“白天看得见,为啥要晚上干这些事呢?”姚村长颇为怪异。
我一笑道:“墓局循天文星相而设,我要破煞,自然要依据星相来行事,白天哪来星星?”众人唯唯诺诺,自也听不懂。
“早前听你们说最近有位陌生人自称是风水先生,在那坟墓附近贼头贼脑地转悠。他若再出现还请大家通知我。”我向众人说道,“这人,只怕来者不善。”
“对,搞不好,便是那位‘香港老板’派来的!”人群中有人喊道,“要是那香港老板敢在这里现身,老子定要把他碎尸万断!”人群里一阵骚动。
整个下午,我郁郁不振,心思乱得慌,在姚村长家里坐立不安,从未有过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要真把性命丢在这山村里,我无恒宗可就真的绝后了……
小兰见我神色异常,走过来道:“方大哥,怎么了?看你样子很不开心……”
我略微一笑道:“我哪开心得起来?你们又哪里知道我的处境和想法?”不由轻叹一声。
“可我知道方大哥你身负绝技啊!车上那三人被你老老实实地降服,你那么厉害的手段,还有什么鬼怪妖孽敢向你发难?”小兰盯着我,眸子莹亮。
我有些诧异,一女孩说出这番话很有些味道,“那么,小兰,你觉得世上有鬼么?”我骤然想起了昨夜的恶梦,梦里梦外,我都咬破了舌尖、再想起梦里她取下墨镜后那眼窟窿里鲜血直冒的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小兰一个“我”字刚说出口,便听有人喊道:“天师爷,那外省人来了!骑了辆自行车!”
我当即冲了出去,村路上,一人骑着自行车,向豹子崖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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