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道:“难道她是说,晚上那个鬼要出来?”
众人越发不敢睡了。余婆婆拿来的蜡烛放在地上,谁都不敢去乱碰,只是挤作一团,好互相壮胆。黄瓜心存侥幸道:“也许是说猴子晚上出没,要我们不出门,这样就不打扰猴子……她是跟我说起猴子就叫谢居士的……”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些认为猴子是谢居士,有些认为鬼是谢居士,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有些开始担忧起雪灾来,觉得这时候蜡烛摆在面前,显然是电线已经支撑不到许多时候。有些则开始嚷着要下山赶快走掉……陈克则托起下巴陷入沉思。
这个余婆婆,当然也是当地人之一,还是庙中的住户。那么八四年那次大雪发生的事情,其中内情她一定是知道不少。
只是从她的话里推测,显而易见的是指向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必定有事发生,而且,和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会有某种奇怪的现在还看不出来的关联。
与此同时,自己也推断出这晚多半有事情发生。天时地利,太适合不过了。而这一切恰好跟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相符合,形成一个恐怖的预言。
“每逢大雪,谢居士都会出现……”
要说这是巧合,两件事情毫无关联,难免太自欺欺人了。
那么,自己那事和二十多年前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啊!”黄瓜发出晚上第三声怪叫,脸色惨白地站起身来,手指着地上,额头上直冒冷汗。
“就你事多!”陈克对黄瓜打断他的思路非常不满,“又被扎了?让你乱搞!”
“不是,”黄瓜道,“你……你来看看。”
陈克过去一看,不由愣住。
地板下面,竟然是空的。
此处正是方才黄瓜扎脚的地方,显然是好奇心甚大的黄瓜不甘白白被扎了一回,想看看地板下面究竟是什么。不料地板竟然是松动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空间。
一件瓷器,躺在地板下面。有一个人的手掌大小,上小下大,椭圆椭圆的,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鸡蛋的模样。但瓷器的正面,却是一个胖娃娃,正裂开嘴笑着。
“这是什么?大阿福?”
“不是,”黄瓜摇头,“大阿福我见得多了。这不是。”
陈克将那瓷娃娃拿出来。这是个瓷器做的人偶,入手冰凉沉重。人偶笑得异常诡异,在屋内唯一一盏昏黄的灯光映射下,人偶的脸发出恐怖阴森的蓝色。陈克将人偶放在地上,人偶一下子倒了下去,继而又重新站起来,倒向另一边。然后又站起来……
这竟然是个不倒翁。
一时间屋内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摇摆不定的不倒翁发愣。不倒翁惨蓝色的面孔发出阴恻恻的冷笑,似乎有一种催眠般的魔力,让人既不敢去看它,又不得不去看它。只见它在地板上倒下去弹起来,左摇右摆。瓷器在地面的滚动摩擦,发出一种让人心里发怵的怪异声音:“嗡——嗡——嗡——嗡——”
“啪!”一声轻响。屋内的灯忽然一明一暗,闪烁几次,继而熄灭,本来昏昏暗暗的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众人一直被压抑住的心理这才有了化学反应,不少人一起发出一阵惊惶的喊声。
“不要慌!大雪压断电线,很正常,”陈克道,“吸烟的拿出打火机来!”
几个男人摸出打火机,“嚓、嚓”地纷纷打燃,陈克从地上拿起蜡烛点亮。
一时间众人对面前的状况一筹莫展,却又不愿就此睡去,生怕会遇到什么怪异的“谢居士”出现。沈雅琳对陈克道:“怎么办?”
陈克道:“那余婆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总之有句话是对的,今晚大家都聚在一起,不要随意出门。不过我看睡觉就免了,大家都惊醒些,今晚只怕还有什么怪事要发生。”
陈克的几次说话分析都颇有道理,加上说话语气中有一股自然而然发号命令的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警察做惯了的缘故,这时候大家纷纷都自然而然拿他当头。一听他这样说,都觉得是这么回事。
尽管早已听到大雪封山,山路阻断的消息,但一直以来一干旅客吃饱穿暖,待在温暖的房间之中,加上接连遇到稀奇古怪的突兀事情,一会儿是神秘无踪的上古寺,一会儿诡异的余婆婆,一会儿是地下藏着的瓷人偶,所以一直都没有把大雪封山的事情放心里去。直到此刻,大雪封山的效果已经明明白白加在众人身上——大雪压断电线导致停电——这才引起众人对大雪封山足够的重视来。
众人正在惶惶之际,忽然陈克冲黄瓜使了个眼色。黄瓜明白,两人约好之事就要兑现,心中顿时有点紧张。只听到陈克道:“既然不睡觉,不妨现在说点事情。刚刚上山大家进寺的时候,我碰上了这位仁兄。我看大伙儿一直对我莫明其妙带个人回来很是惊异,这个,现在解释一下吧。”
黄瓜笑眯眯地坐下来:“大家好,鄙姓黄,大号子雄。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局反跨国文物走私处副处长。”他人五人六地掏出陈克的证件随便晃了晃,屋里只有蜡烛,光线昏暗,谁都没看清楚。只听他接着背了陈克的职务,又道:“今天上山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嗯,从哪儿说起呢?这个生缘寺,是有个极大的谜团,有待解释。这个细节部分恕不奉告,总而言之,这个上古寺,确实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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