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一愣,道:“有你这样的警察吗?引诱人犯罪……先说,以后这事要事发了,我可不认账。”
“不会不会,”陈克笑道,“我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罗汉的手在皮带上一翻,掏出一根藏在里面的钢丝镊子。镊子的一头很细,上面有一圈打磨得精细异常的螺纹,显见是大盗随身必备的精致工具。他就着镊子熟练地轻轻一挑一拨,门锁“咔嗒”一声轻响,门就已经开了。陈克在一旁欢喜赞叹道:“职业选手,果然功力非常,佩服佩服……”
两人走进释无性的房间,房间里光线黯淡,窗户被厚厚的窗帘盖着,只有位于房屋中间的炭盆发出一些红光。房梁上垂下只电灯,这时候没有电,也没什么用处。房间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几,床上被褥凌乱不堪,却没有人。
释无性竟不在房间里。
对这个结果,陈克和罗汉却都各自早有心理准备。昨夜虽然见到释无性伤势不轻,血流了不少,但却神色平静气息稳定,一旁侍侯的小和尚也不甚惶恐悲伤,显见并非致命之伤。这会儿房门上了锁,显然两个小和尚不会将伤重甚至濒死的师父反锁在屋子里。昨夜之事似乎只是伤了释无性皮毛,这老和尚的身体看来并无大碍。
旁边一个架子,上面好大一口大木箱子。陈克轻轻揭开一看,里面无非些换洗的僧袍棉被之类。旁边的椅子上,堆放着释无性昨夜换下的带血污的衣服。鲜血已经干透,呈紫黑色。窗户旁的桌子上堆叠着几本书,罗汉走过去一翻,无非都是些《金刚经》、《法华经》、《六祖坛经》之类的和尚功课,在任何一个和尚的卧室里出现,都是稀松平常之事。桌上有个瓷器笔筒,随便放了几根钢笔圆珠笔毛笔,若是黄瓜在场,就算不偷鸡摸狗,难免也要大吞口水。但现在在场的毕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侠盗,见惯了大场面的,虽说一瞥之间就已知道那绝对是个古玩,而且是珍品,但却不动声色,甚至连眼光都没有停留。
见没有什么事,罗汉肩膀上的黄毛小猴子却偷偷溜了下来,学着罗汉和陈克二人的模样,东翻翻,西搞搞。罗汉和陈克都没在意,小黄毛忽然像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径自钻到床底下去,只露红屁股后面的尾巴在外面一摇一摆。
床下有东西?黄毛发现了什么?
陈克和罗汉对视一眼,正要弯腰查看,忽然小猴子“叽叽”一声怪叫,猛地从床下蹿了出来,三步并两步爬上罗汉的肩头,死死抓着罗汉的头。
罗汉只觉自己额头冰凉,伸手一摸,发现赫然竟是鲜血!
小猴子的爪子上带的血,连带罗汉身上也被沾上了好几处。罗汉抓住小猴子的爪子一看,并没见什么伤。
陈克和罗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陈克兜里那块血肉模糊的心脏。
难道说,是老和尚下的手,而释学意的尸体,就在……
“叽叽!”小猴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忽然从罗汉的肩头一蹦而下,蹿出门外。
释无性身着棉袍,头戴僧帽,铁青着脸出现在门口:“你们……怎么又会在这里?谁给你们开的门?”
黄毛小猴儿显然跟释无性很熟,飞快地几步蹿上释无性的肩头坐定,搂着释无性的头,显然甚是亲热。
陈克沉声道:“原来大师这么快就康复,如此年纪身体还这么好,倒真是罕见啊。”
释无性盯着陈克,冷冷道:"二位昨晚就来过一次了,昨晚我就说了,老和尚我没什么大事,还死不了。本来死不了的人,多看两眼,也是看不死的,那也不算什么。但二位如此不请自来,老是来瞧老和尚的稀奇,是不是未免有点不好意思?"释无性边说边走进房间,坐在床上,回头瞪向陈克和罗汉二人。
"也许,也许,"陈克嘿嘿一笑,"主持,我是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局中心反跨国际文物走失处副处,特地来此调查了解情况,请你配合一下。"说着掏出证件。
释无性不接陈克的证件,冷笑一声:"我怎么记得昨天国际刑警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家伙?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
陈克打了个哈哈:"主持的耳目确实够远,我记得昨天夜里玩谁是警察这个把戏的时候,你可不在场呢。难道你有千里眼顺风耳?”
释无性老脸一横,哼了一声,道:"我既然是这个庙的主持,好歹总要比别人多知道些事情,就算我不知道,总也有法让别人来告诉我。否则怎么好意思再在这里待下去?”
"是了!"陈克一拍手,"既然主持知道得这么多,不妨来告诉我这个!"说着抖落出装着人心的塑料袋,"主持大师,今天早上我出来散步,一不小心,七拐八拐,又拐进昨天你老人家送我们出来的佛堂那扇门里。在里面乌七八糟的房间里走了好大一圈,发现了这个。”
释无性瞟了一眼陈克手中的东西,连忙低头垂目,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陈克又道:"这个的旁边,我们一行又间或发现了些衣服,裤子,以及失踪的小和尚释学意随身用的棍棒。主持,你的那个失踪的小和尚释学意,可曾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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