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些的,是同一个人。”
“肯定是同一个人。”
“是……是传说中的……谢居士……”
“谢居士出来杀人了,传说是真的。聋哑的方婆婆早就知道这个了,”罗汉看向屋内的方婆婆,“所以才会半夜里不住地哭。余婆婆也早就知道这个了,所以昨晚才会来警告我们。”
“那么,给我们警告纸条的,又会是谁?如果是谢居士,为什么要警告我们?”
罗汉道:“给我们纸条的人,就是会凭空消失的人!所以当它递给我们纸条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为了警告!你明白吗?”
“你是说……”
“是的!那是恶灵的诅咒!那是谢居士这个恶鬼玩弄众活人于股掌之间的一个小小的手段而已!而偷我的鞋子制造假脚印,抹掉你们的脚印,等等一系列的动作,都是谢居士玩弄我们的手段!我们一直深陷其中!”
陈克点头:“如此说来,这里莫名其妙多得吓人的瓷器,只不过是吸引我们前来……”
“没错!制造一个虚幻的刹如意的神话,然后用众多价值不菲的古董瓷器作诱饵,引诱人们前来上钩。而一旦大雪封山,将人们困住,谢居士的恐怖杀人就开始了……”
……陈克讲述完毕,天已经放光。房内一时鸦雀无声,每人无不毛骨悚然,呼吸沉重,但觉生平经历最可怕之事,莫过于此;生平耳闻最恐怖的名字,莫过于“谢居士”三个字。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直在一旁的黄瓜忽然道:“有人……有人……”
大家集体打了个哆嗦,都回头瞪着他,黄瓜的声音不自禁地小了下去:“……有人……要一起吃早饭吗?”
窗户外面飞过一只晨鸟,听叫声极其类似乌鸦。
接下来的通铺大客房简直犹如一锅沸水,所有人都处于半抓狂状态。尽管黄瓜不住解释“我是一片好心只是想尽量让大家放轻松些”。直到最后,陈克把枪摸出来,才制止了大家群殴黄瓜的冲动。正在激动头上的众人也没空理会黄警官身份,更没人在意为啥这个黄警官的枪会跑到陈克手上去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黄瓜拐了个弯,强行拧到一边,然后返回正途之后,却是加倍的紧张和恐惧。每人都在打开手机,搜索永远搜不来的信号,而不知道是因为高山还是天气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屏蔽,这里任何长中短波的电台也收不到,那个成天听音乐的孩子的MP3虽说有收音机功能,却也是徒叹奈何。整了小半天,除了眼见着大家手中的手机电池一格格往下掉,其它却是一无所获。
也不知道是没付房钱还是要打理余婆婆后事的缘故,清早两个小和尚没有端早餐过来。众人也不甚在意,反正大雪天上山,谁都会背上不少食物,这会儿大家反正也吃不下。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譬如说黄瓜。任何人都不比陈克更了解黄瓜,当黄瓜着急解释什么是想开玩笑让大家放松的时候,任何人都会以为真是这么回事,吃饭是玩笑的借口,只不过这玩笑开得很不合时宜甚至欠抽而已。但陈克知道,号称“永远吃不饱”的死胖子是真想吃东西,吃饭比天大,其它的才是借口。
所以小和尚没有送早餐,黄瓜也不甚在意。反正大家的食物多多,随便搜罗搜罗,也够吃好一阵了。至于吃的是不是人家的东西,需不需要征得他人同意,这个一向不在他黄某人考虑之列。黄瓜自己背上山的食物大都在头两个小时的山路上伙同那瓶劣质烧酒顺下了肚子,唯一忍下心来没舍得吃的凤鸡几样,不幸扔进迷宫里喂谢居士了。在黄瓜看来,吃饭一贯是不分彼此的事情,只要吃了没人反对,那么就代表同意。而只要吃了一顿,就意味着以后都可以继续。
〖JP2〗陈克昨晚自称怀疑自己,黄瓜暗自生了回气,也曾在几分钟的时间之内赌咒发誓绝对不再理这个讨厌的家伙。这时候混沌睡了一觉,早忘得差不多了。黄瓜只是看着众人进进出出,大声嚷嚷,小声讨论,相互争辩,或者抱头痛哭,简直想哈哈大笑。这帮人都在想什么?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必须等到雪化了山路通了才能做点什么,而谢居士显然并不善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动,收人命剖人心,总还是夜黑风高干起来顺手。那么现在众人把自己搞得累了,岂不是多此一举?搞得累了回头还是得吃,还不如自己先吃饱为妙,一来补充体力保存精力,以备不时之需,二来以免到时候僧多粥少。想到现在在寺庙里,僧多粥少这个形容再合适不过,黄瓜得意地噎下一个不知谁的面包。〖JP〗
一而再,再而三的死亡事件,如同一点一点添加在众人心头的恐惧,最后压垮大家心中的镇定这头骆驼,似乎是迟早的事情。死亡的到来如同印证了门匾背后的那三个如同恶魔预言般的大字:“灭缘寺”。噩梦平时隐藏在不温不火的“生缘寺”三个字后面,待到凛冽白风一起,待到酷寒冬夜一至,待到大雪封山无人能逃的舞台布置好,黑暗和血腥的对手戏就开始了。
余婆婆遇害死亡的情景,和释无性的佛堂里那幅观音剖心画一模一样,让陈克越发觉得事情背后的诡异。这两者的联系,似乎是在说,一切从那佛堂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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