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藤井的要求下,火村把到现在为止的忧愤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我就跟大家说明一下吧。傍晚,乌鸦啼叫的时刻。”
4
为了喘口气,我们回到楼顶房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可火村沉默着并不想说话,可能是头脑里正在忙着整理人手的所有情报。我为了不打搅他,就暂时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密码被解除。成功打开木崎信司电脑的火村,肯定掌握了某些线索,可是他并没有向大家作出详细的说明。虽然财津和妥惠都向他提出了疑阅,可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们自己看吧”,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桌子。被挑拨的二人,现在应该正认真地研究电脑里残存的情报吧。
我躺下来翻开笔记本,又浏览了一遍全员昨天的行动。无论再看几遍,都找不出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的人。也没有人有什么可疑的行为。初芝被杀的时刻都精确到秒了,却仍然找不出犯罪嫌疑人,这真让人感觉不痛快。为了打破沉默,我随便说了一句无聊的话:
“我们也去听听拓海和香鱼的不在场证明吧。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呢。”
我并没有真的想去这么做,因为从大家的供词当中也能大致了解到孩子们的行动,就算再去问一遍,估计也不会得到有用的情报。
可是火村却说:“走吧。”
我很失望。
“你真的穷途末路了吗?你觉得从两个孩子那儿能打听出什么来呢?”
“我不是要去询问他们。只不过想运动一下,跟他们去借手套和球。”
副教授竟然对投球感兴趣了,估计是想用适当的运动来刺激脑细胞。
来到二楼,我们敲了敲财津房间的门。“请进”,是拓海的声音。两个人并排坐在床边,正在看电视里的综合节目。但是并不开心。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啊,火村先生想跟你们玩投球哦。”
还以为他们会很兴奋,可是拓海的反应却很迟钝。
“我现在不想玩。你们想用的话,就在那边。1
床的一角,球和手套在一起放着。火村说:“那就借用一下!”然后拿了起来。难道他要把我当成对手?
“阿初死了,他的公司会不会倒闭呢?”香鱼问道。
我回答说:“我觉得不会倒闭。”如果她是担心密德斯日本的社员们的话,我不得不让她安心。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们。
“昨天,你们不是说过他跟某个人见面了吗。还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其他的关于他的事情呢?”
髓个人同耐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之后,我们就没有接近过他家。”拓海说,“怎么没有看见木崎叔叔呢,他是不是生病了,在睡觉?”
“是啊,好像是不太舒服。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看到过他啊?”
“昨天中午之后吧,一次都没有见过。”
“是吧。”
对于木崎信司的死,我们仍然没有问出什么。
“打搅啦。”说若我们走出了房间,这时,火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走廊的深处。
“我并不是对我们被安排在楼顶阁楼表示不满。”他先做了一下铺垫。“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呢?好像没有客人在用嚼。”
“储藏室之类的吧。”
听到我们的谈话,香鱼说:“是写真室哦”。
“写真室?”
副教授反问了一句,香鱼就穿过我们中问跑到走廊深处的房间外,打开房门招呼我们过去。是想向我们展示一下吧。
虽然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有些顾忌,不过因为不太明白笥真室的意思,我们就操着头魄里匠望了望。
这间房间不愧是被少女称为写宾室。四面墙上挂满了大量的照片。照片的内容无一侧外,全部都是诗人已过世的哪蒯妻子。有的被放大,有的被剪去了多余的部分,大小不一。可仍然能感觉到有秩序的凌乱美,简直就是一个小宇宙。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的光,锋乖j地切在地板上。
“我说的没错吧,房间里都是照片呢。”
香鱼毫无顾忌地走进去,转了一圈。我们却不能动。这里是过于私密的空间,充满了严肃的空气。我们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能踏进去。
窗边摆着一张古旧的桌子。上面摆着发黄雏台灯还有烛台。旁边并排放着五个相架。其中两张照片上是诗人和妻子的合影。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我的目光被烛台吸引了。三根蜡烛上都有蜡油流下来的痕迹。
海老原应该是曾经坐在桌子前点燃过蜡烛吧。在摇曳的烛火中回忆着自己和爱人的往事,在深夜里度过一段孤独的时光。幸福与不幸交织在一起。
是《绿屋》。
我想起了弗朗索瓦特吕弗自导自演的电影。这部电影是根据亨利詹姆斯的《死者们的祭坛》改编的,不过这本书我没有读过。
主人公朱利安是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中年男人。战友们大多都被战争夺去了生命,而自己却存活了下来。对此,他的心中总有着一股罪恶感。加上哪蒯的爱妻茱莉也早早地离自己而去,从此他便生活在死者的阴影中。而他的工作就是在一家与时代脱节的杂志社当编辑,专门写一些名人的死亡记事。他曾经拼命地安慰L个因为失去妻子而哭泣的友人,可当这个友人再婚之后,他却很轻蔑地说友人“非常不可理喻”,而他的理想是创造一个专门来祭祀已逝的爱人和亲友们的场所。他接手了一个被转让的废弃的教堂,并狂妄地对神父说:“对于没有信仰这件事,我很自豪。”朱利安旧识的妹妹塞西亚——由娜塔莉贝伊出演——对他产生了爱意,可是他并不知情。两人一起守护着死者们的祭坛,最后,祈祷着这里能够点燃祭祀自己的蜡烛。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有栖川有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