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明知道为什么还任他们摆布?”我大叫。
“我原本算好时间,准备两人连手反攻,就在手枪还在百濑虎雄手上的时候……可是我改变心意了,因为妳的出现。”
淳子双手撝着脸哭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的眼泪,终于溃堤了。火村走向前去捡起手枪,然后把
枪放在玻璃柜上。天色就快亮了,窗外变得明亮起来。在光线的照耀下,我才发现那原来是把玩具枪。
淳子不停啜泣。
她可以不说出车屋倾斜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却将这件连火村都不知道的事说了出来。是因为如她所说自己已经觉悟,无论虎雄如何狡辩都没有用,所以她希望丈夫至少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思解决此事?或者她希望丈夫能逃过法律的制裁,继续活下去?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就连她是如何爱她丈夫我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疯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断道歉。
“玩具枪是我们拿来护身用的。他一拿出这个东西,就无路可返了吧!他真笨!就算是真枪,他也没打算要杀害两位。”
是吗?那个极为残暴的男人,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妳不是想保护他吗?”我问道。
“我做不到。这……他杀了那么多人,已经犯下滔天大罪。他是为了他自己、我,还有他视同子女的公司才会这么做……”淳子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他真的完蛋了,被火村教授一说,他应该也很清楚。他虽然用手枪威吓你们,可是他已经没有热情,心早就死了。我很清楚!他虽然轻易地把人给杀了 ,可是早就已经厌倦这一切。他为了存活,不断杀人,杀人,却始终看不到结局。他应该觉得自己在血海里浮沈吧!因为我发现到了 ,所以想替他做个了断。”
窗户的那一边,只剩下黑夜的余烬,崭新的阳光和往常一样,照射在留有血迹的地板上。淳子的侧面映照在和煦的阳光下。
“妳不知道他之前做过的事?”
被火村一问,她低下头去。
“不知道也是一种罪过。”
“他之所以关心文亲先生和瑞穗小姐,特别照顾他们,是因为他的罪恶感吧!”
“我想是的。”
淳子用手掌拭去眼泪。
我想起来了 。我曾经问过她一件事,她却没有回答我。
“日置静郎在电话中,跟妳说了些什么?”
淳子的黑发在朝阳中闪闪发亮。
“我想都没想到的事。”
“和之前的命案有关吧!他将里姆医生从车厢踏板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说她对虎雄所犯的错毫不知情,就是在说谎了。
“不!他说的不是那个!我所谓我想都没想到的事是……”
我等她继续往下说。
“静郎先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喜欢妳!’”
宁静的冲击如海浪般涌来,这果然是让人想都没想到的遗言。
这是最后一次了。临死之前能够听到妳的声音,实在是太幸福了!我虽然一直忍着没说,但我真的很喜欢妳,一直都是。请妳不要认为我蛮横无礼。内人过世后,一直支持我的就是瑞穗,和虽在我身边却遥不可及的妳。能听到妳的声音,真是太好了。内容大概是这样。
我无法猜测淳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听他表白。
哭声虽然停了,但她眼中却还是不断泛出泪水。
百濑虎雄的车被丢弃在顺凯帕拉的前方,就在通往马来半岛第二高峰穆鲁山的路边。
百濑虎雄就是从那儿消失在黎明前的丛林中。
我们报警后,警方立刻赶到。
夏洛姆警官得知这一切都是百濑虎雄所为时,倒抽了 一 口气。
他满腹狐疑地问我们,是否已解开密室之谜,我告诉他:“He doesnn't miss a trick!”
他全都知道了。
我们在塔那拉打警察署说明事情的经过,离开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一夜没阖眼的我们实在累坏了,但阿兹朗署长拜托我们,既然要回日本了,就把详情告诉他们,我们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离开警察署时,我双脚发软差点跌倒,就连火村“哈哈!”的笑声,都带着点睡意。要让他开车,我还真有点担心。
“百濑虎雄打算逃到什么时候?我不认为他会自杀。”在返回莲花屋的路上,我问道。警方已经在附近部署警力,组成庞大的搜査队。他只要一到村子里,就会马上被逮捕吧!
“他大概没办法逃吧!丛林不会放过他的。”火村冷淡地说。
“当时我没想到他会出现,你虽然说溜嘴,可是你真打算那么做吗?我虽然没料到,不过心想如果遇上也好,正好展开一场对决。”
“对决?”
看到莲花屋了。
“唉!遇上他这个坏得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人,你也无法控制你自己吧!冷静想想,当时应该先蒙混过关,把所有的事告诉警察才最重要。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用被人用着枪抵着头,幸好那只是一把玩具枪。他搞不好会拿真枪!”原本已经忘怀的恐惧又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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