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像一个旅馆,像她暂时停留的地方,而不是家。
现在她离开了,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于政走到梳装台前,台子上空空的,只放了一个台式日历,上面用钢笔圈了一个日期,2月16号,是两天后。
于政在梳装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像着家媛每天晚上坐在这里,看着镜子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我可以叫你于政吗?你也叫我家媛吧,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种感觉,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我还没有像你这样的朋友呢。”
“我常常在想,人生是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死了,有的人能活上百岁,但不管是长命还是短命,最后不过是一杯净土而已。”
“这就是有人说过的,在幸福中长大的孩子,就算遇到不幸,也坚信一定能看到阳光吧。”
“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我年少时丧母,那十几年的快乐时光仿佛是偷来的,现在又被收回了。”
家媛,你一直都在向我诉说着事情的真相吗?我为什么,没有听懂,为什么,没有拉住你。
第49节:21、2月16号(1)
第49节:21、2月16号(1)
21、2月16号
于政下楼时,那盏吊灯已经被放了下来,薛良的工作已完成,两具尸体被抬走了,薛良摘下手套,把工具递给助手,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薛良,35岁,毕业于西安交大法医系,出国深造两年,现在是本市司法机关中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专职法医,他和于政已经很熟了,用不着客气,他开始大体地说了一下情况:“两具尸体,一具刚死不久,头上有明显的撞伤,表面看来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头部受到重创而死,另一具是大约14、5岁的男尸,从腐烂情况来看,死了大约一个月了,胸前有两处刀伤,怀疑是被人用刀捅伤肺部,大出血而死,详细的内容还要等验尸报告出来。”
于政向他道谢,薛良带着助手回局里了,大宇拿着第一手资料跑了过来:“于政,你猜为什么尸体在这里放了一个月却没人发现吗?”
“因为灯罩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中空式长矩形,开灯时呈透明状,不开时,却是看不到里面的摩沙式,把尸体放进去后,用蜡把缝隙密封,气味就跑不出来了,这盏吊灯设计繁杂奢华,只在杜家举行宴会的时候才用,而在杜晋谦死后,这个家里就再没有过宴会,再加上下面层层叠叠的灯饰,所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发现。”于政淡淡的说,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老大,你刚才不在这里吧,怎么好像亲眼看到的一样?”大宇佩服的看着他。
回程的路上,车里没有人说话,于政开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的书里不是经常有这种场面吗?今天见了真章,吓傻了。”其实她已经表现得够好了,起码还能照顾别人。
陈湘摇摇头说:“是害怕,但怕还是其次。”
“还有什么?怀疑我的判断吗?”
“不是,”陈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只是……伤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她这样做呢?她那样美丽、出色、温柔、优雅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于政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你的反应与常人不同,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好像对她还是一点儿负面的感觉都没有,但她的确杀了人。”
第50节:21、2月16号(2)
第50节:21、2月16号(2)
“常人的反应?不,我不讨厌她,我从来就不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所以我更习惯用自己的感觉来给一个人做评价。”
“你的感觉?”
“对,她是个悲剧性人物,怪不得她笑起来那么美丽,我却总感到里面有一丝忧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而最惨的一种就是你的心在滴血,脸上却还要带着笑容。”
于政让她说的眼圈差点红了,他急忙开了个玩笑,但马上就后悔了。
“主观的感觉很多时候并不是准确的,她有一次还对我说过,她感觉你和她是同一种人呢。”
陈湘立刻转头看着他,于政马上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木讷的想要补救,陈湘已经转过头去,看着前面轻轻开口,语气中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想说,也许她的感觉是正确的。”
光线阴暗的车子里,于政霎时间有一种错觉,好像坐在自己身边的是杜家媛,而不是陈湘,他打了个冷战,立刻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逼出脑外,心里埋怨自己今天怎么老是控制不住局面。
那一边陈湘已经在考虑别的事了:“你说家媛她现在在哪里?你们是不是要发通缉令了?”
“不用那么麻烦。”于政的心又沉了下来。
“哦?”
“她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逃,我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你知道?”
于政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了,但今天他需要有人和他聊天,他不想停下来,而陈湘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2月16号是什么日子?”
“2月16号?”陈湘拿起手机上的日历看了看:“是元宵节的第二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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